樹下光影浮動,陽光褪去了幾分顏色,院子裡寂靜的落針可聞。
終於,陸謹辭神情落寞地低下頭,低聲呢喃∶“我沒有,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不知說給誰聽,但嵐儘月還是清楚地聽見了每一個字。
她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姿態憊懶,眼神卻犀利清明∶“陛下,是真的不恨臣了嗎?”
“我不恨你,我早就不恨你了。”陸謹辭抬首,目光憂傷地望著她。
“什麼時候?”嵐儘月的神情和眼神未起波瀾,隻是追問道。
陸謹辭想了想,麵色認真地說∶“可能,是上次我扭到腳的時候,也可能是你處理賀慶之的時候。或許,還有更早的時候。”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有些輕,腦中一閃而過的,是那時兩人躲在灌木叢後,四目相對的場景。
這段時間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腦海裡閃過,他這才恍然驚覺,原來,短短月餘,竟發生了這麼多事,而這些看似可大可小的事情,都將成為他回憶裡的明珠。
而有關嵐燼,毫無疑問地,是最璀璨的。
“為什麼?”嵐儘月繼續追問,她的表情沒有絲毫和緩的跡象,不知為何,陸謹辭覺得她今日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愣愣地看著她,呐呐的,說不出一句話。
嵐儘月站起來,一步步逼近,陸謹辭下意識想要後退,卻被一隻突然出現在腰間的手阻攔,那隻手一使力,他整個人就不受控製地往前打了個趔趄。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到最後僅有一拳之隔。
“陸謹辭,為何不敢麵對本王?你恐懼我?”嵐儘月麵無表情地問,漆黑的眼瞳倒映出他茫然慌亂的模樣。
“我、我沒有,嵐燼我沒有。”他搖頭,手指控製不住地想要去抓她的衣角,卻被嵐儘月一下拍開。
“啪!”一眨眼的功夫,手背上起了一片紅印。
“嵐燼,你彆逼我。”陸謹辭看著她,眉眼間染上憂鬱,心漸漸發冷。
嵐儘月放開他,負手走到他身邊,昂首看著天上的太陽,眼眸微闔,淡聲道∶“本王不是在逼你,陛下,你應該早日走出自己的牢籠。你想多方兼顧,怎不知,這恰恰是最難的?”
陸謹辭一言不發,嵐儘月哼笑,背著手,大步走出了院子。
府中的花草都是臨時新種的,周圍還有很明顯的新土痕跡,看上去既不茂盛,也沒有自然的生機。
像是新砍的木頭樁子。
嵐儘月拐了個彎,走上後麵的回廊。
係統突然冒泡∶【小月月,你乾嘛逼他啊?你們在打什麼啞迷呢?】
嵐儘月神情未變∶【逼一逼他,讓他徹底認清自己的處境,打破現在的牢籠,再繼續往外走,再走一點。】
520頭頂一個大大的問號∶【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