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當鄔緋月給他解開腳銬時,裴鈺驍是很驚訝的,而當她牽著自己走下樓,無視周圍人似有若無的打量視線,若無其事坐在了餐桌前時,他更震驚了。
片刻後,他又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在這彆墅裡住了這麼久,除了地下室和那間主臥,他還從未去過其他地方。
鄔緋月是又想玩什麼新把戲?
或者,是想要看看,他會不會跑?
裴鈺驍有些不自在,他看向桌上豐盛的餐食,竟罕見地有種無從下手的茫然。
一雙筷子伸了過來,他下意識用手中的筷子去擋了一下,隨即又愣住了,抬眸看向對麵一派閒適的人。
他什麼也沒說,低頭吃飯。
“彆發呆,趁熱吃。”鄔緋月不鹹不淡地說著,拿起一隻小碗給他舀了一碗湯。
裴鈺驍沉默地點點頭。
鄔緋月喝了口熱湯,淡聲道:“明天晚上黎家有一場宴會,你和我一起去。”
什麼?要帶他出去?
難道就不怕他跑了?
裴鈺驍微微睜大眼睛看向對麵的女人,不知道她為什麼能用談論“今天是個大晴天”的隨意語氣說出這種話。
鄔緋月抬眸對上他的眼,唇角微彎:“怎麼,很疑惑嗎?”
“這種大家宴會,我需要一個男伴。”
她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他,手肘撐在桌麵上,下巴壓在交疊的手背,笑容溫柔中帶著點邪氣。
像是在逗弄什麼一般,隨意,漫不經心,又全然掌控。
裴鈺驍心中突生一股煩躁,看了鄔緋月一眼,又被他狠狠壓下。
他舌尖抵了一下牙根,默不作聲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看來,明天並不是個好時機。
鄔緋月看著他吃飯,頭也不回,對良叔道:“良叔,給葉禤xuān雪打電話,讓他明天下午來給人做造型。”
“好的小姐。”良叔快速應下。
飯後,裴鈺驍坐在偌大的客廳裡,總覺得渾身不自在,沒幾分鐘就和鄔緋月打了聲招呼,急匆匆跑上樓。
鄔緋月坐在沙發上,聽著“噔噔噔”的上樓聲,唇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
翌日下午四點,陽光溫煦,微風輕柔,裴鈺驍躺在陽台上,臉上蓋著一本雜誌,昏昏欲睡。
幾輛加長林肯緩緩駛進莊園內,不一會兒,彆墅裡就熱鬨起來。
裴鈺驍被吵醒,丟開雜誌往下望,看不見什麼,便又起身打開門,扶著圍欄看向客廳中央。
他腳上的鎖鏈一大早就被鄔緋月解開了,還美其名曰“今天家裡有客人”。
嗤,無非是怕外人戳她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