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儘月英氣的眉毛微揚,笑了笑,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隨後站起來朝那禦賜的舞姬招手。
那舞姬粉麵桃腮,扭著楊柳腰,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嵐儘月身邊,小鳥依人地靠在她懷裡,大殿內因此又是一陣不小的騷動。
嵐儘月笑嗬嗬的,故作不知這些人的小心思,攬著舞姬,邁著七葷八素的步伐走出大殿。
老遠了,還能聽見裡麵人吐槽她的聲音。
這麼大嗓門,估摸著是個武將?
嵐儘月摸了摸下巴,哼笑一聲,餘光瞥見身旁人瑟縮的模樣,解下身上的大氅丟給她:“披上吧。”舞姬一臉感動。
二人深一腳淺一腳走到宮外,將軍府的馬車正安安靜靜地等在宮牆旁邊。
走近後,她才發現馬車旁多了一輛馬車,隻是剛才藏在陰影裡,她迷迷糊糊地沒發現,而趕車的小廝,臉色也有幾分糾結。
嵐儘月奇怪地看他一眼,一腳已經先踩上車轅:“怎麼了?”
小廝臉色變了變,猶豫著開口:“將軍,那個、裡麵……”
還沒說完,車簾突然被撩開,一隻修長如玉、看著就養尊處優的手伸出來拽住她的手臂,在舞姬和小廝驚訝、錯愕的眼神中,嵐儘月被用力拉上了車。
準確來說,是她自己上去的,那隻手拉她,而她順勢而為。
一上車,看見一張緊繃著的如玉麵龐,她心中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提了提衣袍下擺,非常自然地坐在側麵的位置上。
喻晰晏鼓了鼓腮幫子,見她滿臉雲淡風輕,遂有些泄氣。
“子毓姐姐……”他直勾勾盯著嵐儘月,眼神裡是自己都沒發現的幽怨。
嵐儘月眼角上揚:“怎麼了?”
喻晰晏更哀怨了:“你真的收了陛下賞給你的舞姬?”
聞言,嵐儘月笑了:“你不是也說了?是陛下賞的,那我豈有不收之理?傳出去,我這可是大不敬。”
她嘴上說著怕皇帝治罪,但臉上卻沒有半分懼怕的神情,反而滿臉玩味地看著他。
喻晰晏被她毫不收斂的目光看的有些羞赧,麵色通紅,卻硬撐著不讓自己露怯。
嵐儘月唇角笑意加深,就在他堅持不住,打算掩麵躲避她的視線時,她突然道:“哦對了,外麵還有人呢。”
她說著,起身掀開車簾,對著外麵縮在大氅中的人問:“你叫什麼名字?”
舞姬媚眼如絲,聲音嬌軟如黃鸝般婉轉:“回將軍,奴名喚紅綃。”
嵐儘月眸光微閃,撫掌一笑:“好名字!和這件衣服一樣,很襯你!”
紅綃掩唇嬌笑:“將軍好會說話,淨拿奴尋開心!”
“本將可沒有。”嵐儘月唇邊始終噙著一抹笑,片刻後,讓紅綃去旁邊的馬車上。
再度走進馬車,嵐儘月明顯感覺車內有點低氣壓,再一看,某人皺著臉,悶悶不樂的。
馬車慢慢悠悠地動了,嵐儘月坐下後調侃他:
“喲!世子爺這是怎麼了?”她的坐姿十分豪邁,語氣和表情讓她看起來更像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