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開始往艱難抉擇的方向發展了,白衍顰眉蹙頞,隻苦於兩人中間沒給他留空位,不然的話他絕對會往兩人中間坐。
又低頭瞧了眼懷裡抱著的花束,正在尋找解決辦法的時候,左右肩膀被突如其來的怪力推搡,慣性向前撲了幾步。
好奇地向兩邊張望,發現是陸時茗跟池尤梢,兩人正以漢堡包的方式左右夾擊,將他往座椅上帶。
不過,不是沈千行和周司謹的那一排,而是隔開他們,位於他倆前排的空位。
“下午就是去準備這束花的?”將目光聚焦到他手裡那束向日葵上,陸時茗語氣泠然。
“對呀,畢竟他邀請我們了,肯定要給點排麵嘛。”
陸時茗追問:“這是他昨天要求的?”
太陽穴突突直跳,白衍否認並強調:“沒有呢,這是我自己特地要送的。”
實際上,白衍十分敬佩陸時茗的洞察力,他猜的真準。
這確實是祝聿琛要求的,祝聿琛的原話是:你想想啊,大家都圍著你轉,而你最開始圍著陸時茗轉,最後因為對他心灰意冷而轉向,難道這個劇情不會更刺激嗎?
聽完他的話,白衍大徹大悟,他現在的身份可是要冒名頂替的‘神秘搗亂者K’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
雖然這個老K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都還畏畏縮縮不敢出頭,但是沒關係,他替老K出手!
“誒,是你自己挑的嗎?那配色也是你自己選的嗎?”池尤梢聽見他倆的對話,也從他右手邊湊過來。
“嗯,我媽媽是花藝師,所以難免耳濡目染學了些搭配技巧。”
“花藝師啊,難怪你挑的顏色都這麼和諧。”
白衍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他隻從母親那學了點皮毛,結果到了池尤梢這就被捧殺,羞赧地撓了撓自己的耳垂。
“白衍,你還會插花啊?”方才被隔離在後頭的沈千行,也不知道在後邊暗中觀察了多久,突然出聲。
周司謹搶到時機,便抓緊問:“可以教教我嗎?幸好還沒到母親節,我學學也去親手包一束送她。”
左耳斜後方,約莫是沈千行的位置傳來倒抽氣。
“可——”
陸時茗說:“比賽要開始了。”
“啊?還早著呢。”
周司謹話音才落,似是為了呼應方才的話,比賽館內的燈光暗了大半,前頭從外語學院請來的評委老師們逐步入席。
周遭嘈雜的交談聲霎時蔫落,周司謹見狀也不便再湊過來追問。
前頭祝聿琛有在邀請函裡寫到,他抽簽抽到的是第二十個出場,也就是排在他前頭的有十九個人。
而外語學院舉辦的這場翻譯比賽,不止有祝聿琛所在的斯瓦希裡語專業,還有其他小語種。
除了參賽者翻譯出來的話,投射在屏幕上的那些個符號,白衍是一點也看不懂。
更何況前一天晚上,他還熬夜看動漫。
很快,那些陌生的字符在他眼裡像雨夜被打濕的黑墨,一點點被暈開模糊,最後在他視線裡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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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無聊,陸時茗邊拍照輸入屏幕上那些小語種,自動生成翻譯,突然右側肩膀被輕敲。
“又怎麼了?”
以為是白衍有事找他,不曾想,青年在轉頭唇瓣擦過細軟發質的那一瞬,身子僵硬了片刻。
視覺處在昏幽之中,其他感官被放大,白衍均勻的呼吸聲在他耳畔回蕩,在方才不小心側首擦過他秀發時,鼻息探到對方身上雅致淺薄的清香。
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但是很舒服,很好聞。
對方手裡原先捧著的花束,也因為主人鬆散的睡姿傾斜向陸時茗的懷裡。
捆紮的飄帶在空調冷氣裡,如飛煙似的勾纏陸時茗的小指,撓得人心癢。
靜謐空間下,陸時茗在無人察覺到的角落弧度上翹,撚了撚指尖。
當各方灼熱的目光投向他的時候,也毫不畏懼,從其他三人臉上略過,撲捉到玩味、憤懣以及敵視交雜的情緒時。
隻見當事人鎮定自若,伸手扶穩即將要從他肩頭滑下去的腦袋,然後無視他們,目視前方繼續手頭的拍照翻譯。
睡夢正酣的白衍自然不知道這些外界的紛雜硝煙,隻一味地停靠在自認為舒適的靠墊上。
講台最上方嗡嗡的參賽者翻譯的文字,由話筒傳遞震入耳中,變成了某種催眠的咒術,令人身心放鬆。
“白衍,白衍。”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眉心擰成川字,白衍不願搭理這個不速之客,直到對方說。
“祝聿琛要上台領獎了,該你表演了,賣茶一哥。”
陸時茗的肩膀頃刻放鬆,剛睡醒的人挺身而起眼神卻還保持迷離,待看清台上握著獎狀的祝聿琛時,白衍立刻反應上來。
霧蒙過的腦袋四處搜羅,眼前出現一捧花。
陸時茗問:“在找這個?”
“啊啊對!”白衍不管不顧拿起花束朝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