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很行哥!”白衍直接撲到櫃子前,訕笑,“要不然,你們先去洗?洗完再出來穿衣服也一樣嘛。”
“啊?”被霸占櫃門的當事人石化立在原地,結結呐呐,“可是、我的乾浴巾也掛在櫃子裡,學弟你要我打光棍出來嗎?”
“哦喲~”何方博見縫插針,掩嘴拿腔怪調地說,“白衍,你要背著學長出軌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啊。”
白衍眼皮跳動:“你給我閉……”
“砰砰砰——”
咬牙憤懣的嗬斥還沒結束,在裡頭安安靜靜不作妖的陸時茗猝不及防開始猛拍櫃門。
“……”
眼見所有人都跟活見了鬼似的,瞳孔擴大,整齊地把視線都挪向白衍身後,那正在發出詭異聲響的櫃子。
“啊、腳好痛。”用十分蹩腳的演技下蹲,白衍遮遮掩掩,“哈哈,剛才是我不小心撞到腳了。”
“砰砰砰——”
瞬時汗流浹背,白衍甚至都來不及尷尬,就聽見裡頭不耐煩的催促。
陸時茗:“把櫃門打開,快點。”
“……哦。”白衍乖乖起身,給他開門。
大夥有目共睹,看著裡麵穿遊泳褲,渾身濕噠噠的青年從櫃子裡鑽出來。
巨大的視覺衝擊力讓所有人都屏息,不可置信地後仰身子,審視的目光落在白衍身上,仿佛在期待他的解釋。
“嗬嗬嗬,”尷尬微笑,白衍低頭,聲線發虛,“大家喜歡我和陸哥給你們表演的大變活人嗎?”
氣氛須臾開始微妙,大同小異結冰般的表情中,有一位脫穎而出。
池尤梢走出來,邊鼓掌邊讚歎:“實在是太精彩了,這個魔術。”
“哈哈哈哈是吧,池尤梢學長也這麼覺得,對吧?”此刻的池尤梢身披曙光,白衍抓緊救命稻草,順帶用餘光瞟過依舊冷漠寡言的陸時茗。
池尤梢保持和善,笑吟吟地問:“我順帶問一句,沒有惡意哦,白衍學弟,你是覺得時茗見不得人,所以才關著他的嗎?”
……這哪是沒有惡意,簡直是罪惡滔天啊!
喉結反複滾動,發覺背後涼颼颼的,白衍轉過僵硬的脖子,無辜解釋:“不是、不是這樣的,陸哥。”
“行了,彆玩了。”徑直從他身旁走過,陸時茗語速平緩,逐字逐句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凜冽,“該乾嘛乾嘛,等下還要拍彆的。”
其餘人見狀,趕緊紛紛散開。
隻有白衍還傻呆呆站在原地,唇線下抿揪著衣角,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內心的局促和不安,清淺的瞳眸搖搖欲墜,溢出點滴水光。
即便陸時茗的語速不快,白衍也聽得出來,對方在因為自己做的蠢事感到不高興。
畢竟沒人會想像塞大象一樣,被塞進櫃子裡,的確是冒犯到人家了。
本著知錯就改的態度,白衍在接下來拍攝時間裡,都想找陸時茗聊聊,奈何要麼是因為拍攝時間緊湊,要麼就是人多口雜,幾次三番錯過良機。
終於,讓他在兩天後的拍攝找到機會。
今天要拍的是他跟陸時茗的雙人片段,因為先前的校園戀綜,再加上他們學校是聞名遐邇的傳媒大學,兩人多少自帶熱度。
聞篆跟何方博特地安排了他們單獨拍攝的部分,拍攝地點是校園圖書館外。
君傳的圖書館也稱得上是獨具特色,圖書館不僅修建得古色古香,外頭紅色的磚牆還攀滿蒼翠的爬山虎。
此刻的白衍捧著書本緊張到手心裡的汗都能沾濕紙頁。
“小白,你很緊張嗎?一直冒汗。”祝聿琛在場外給他遞紙。
“還好還好。”接過來瘋狂擦汗,白衍握著書本的手收得更緊。
倒不是因為要和陸時茗一起拍東西緊張,而是自那天以後,陸時茗再沒跟自己說過話,他也沒找到機會道歉。
麵對對方總會帶有些許心虛,也害怕陸時茗一會在鏡頭前不給麵子,全程臭臉,那效果拍出來就非常難堪。
頭頂陰影庇護,落下一隻溫暖的大掌,白衍下意識瑟縮躲開後,才看清來人是誰。
陸時茗距離的手指距離他僅有幾毫米,卻在他有強烈抵抗意識是驟然刹住,拿出手機反轉攝像頭。
指著他的臉,提醒:“紙屑粘臉上了。”
在鏡頭裡瞧見自己嘴角宛若偷吃米粒留下的白點,白衍隨意拍開,跟他道謝:“哦?真的誒,謝、謝謝陸哥。”
“不客氣,”說完,盯著他的眸色黯淡糾結,半晌才開口問,“和我拍這個,覺得為難嗎?”
“嗯?”在白衍抬頭撞入對方湮滅在瞳孔下的魆魆黑影,胸口如鈍擊劇烈震顫。
“如果覺得為難,你可以和聞篆他們說。”話行此處,陸時茗倏地牽了牽嘴角,白衍愣是透過他的表情,察覺到隱晦的自嘲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