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嘴才回到延禧宮,聖旨和賞賜就一同到了。
“……答應安氏,其性婉嫻……晉為常在,賜封號為[昭]。”
“謝聖上隆恩。”張巧嘴接旨之後,身邊的紅玉悄悄的遞給太監一個精巧的荷包,太監摸著荷包,心裡頭不太滿意,再看安答應,現在是安常在,打扮寒酸,想來也是沒有什麼身家,但麵上熱絡的態度還是沒有撤下。
皇帝賜下來很多東西,一對素雅的釉裡紅玉壺春瓶,幾匹子上好的布料,各色的都有,甚至還有兩匹罕見的紗料,輕薄如同羽翼。
各色的首飾,頭上戴的手上戴的都有,其中還有一支特意用盒子裝起來的簪子。
張巧嘴打開一看,是一支精巧繁複的花鳥點翠簪子,稍動一下,上麵的花鳥也跟著微微顫動,靈動十分,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這些賞賜都很貼合她的心意,最有意思的是,裡麵還有三套桂花糕身量的麒麟、老虎、獅子連體衫。
張巧嘴拿起來直笑皇帝的記性好,還真記得住給小狗訂衣服。
本來按說,沈眉莊侍寢之後,應該到富察貴人或者是彆的嬪妃,怎麼也輪不到張巧嘴這個位分地位的,可是在沈眉莊侍寢三天之後,張巧嘴更甚,直接侍寢了七天,闔宮上下一下子都是酸酸的味道。
就連她後來去給皇後請安,皇後和華妃都不怎麼給好臉色看。
在延禧宮裡,富察貴人更是刁難苛責她這邊的奴婢。
就連太後都被驚動了,變相的提醒皇帝注意分寸。
第八天的時候,皇帝果然沒找張巧嘴侍寢了,她還以為會找富察貴人,但也沒有,而是休息了兩天,又開始去了華妃那裡。
隻是休息那兩天白天還會來這裡。
那天張巧嘴已經不繡衣服了,該換花樣了,她最近又愛起了畫畫。
她常在院子裡畫一貓一狗互相逗趣的樣子,突然間她興起,想要畫一幅畫中畫,好不容易畫了貓狗和風景,石桌也畫出來了,但要畫她的時候,她絞儘腦汁也不知道怎麼下手。
隻好畫了一個圈,下麵直直的棍子支棱著身體,用來代替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子裡冒出了一個詞語‘火柴人’,可是什麼是火柴呢?
她有點想不明白,就放棄了,想著可能是某一世的記憶在影響她。
她看著畫有些沾沾自喜,都沒有察覺到有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已經悄悄的走到了她後麵。
“安氏,你這畫的你自己?”身後一聲悶笑傳來,把她嚇了一跳。
連忙拍拍自己,張巧嘴才請安。
“回皇上,這……是嬪妾。”如果是隻有自己,那她還覺得得意,但是這是在彆人麵前,她還是覺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低頭的時候略有些羞赧,垂下來的翦羽也在不安的輕顫。
在天界的時候,她說是王母的義女,但做的更多的還是伺候七位仙女的活,平常跟著他們,琴棋書畫都略學了一些,隻是不精。
能畫個貓狗就很不錯了,畫人難為了她一點。
皇帝也沒惱,看著那畫上的貓狗憨態可掬,後頭卻占了個潦草的棍棒人,也是笑意連連,覺得這安氏頗為有趣。
一天天的,不是貓狗就是做小衣,現在鬨騰出個畫畫來,處處新鮮,又處處不一樣,皇帝感覺緊繃了一天的腦袋一下子舒爽了。
意上心頭,就抓著張巧嘴的手教她怎麼畫畫。
在遠處看,就是高大的男人握著嬌柔的女人的小手,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畫麵和諧又美好,蘇培盛和紅玉他們守在這裡,麵麵相覷。
蘇培盛感慨,昭常在這是在皇上心裡有一些位置的。
起初張巧嘴還好好畫畫,但是皇帝靠得近,鼻子的熱氣呼在她脖子上,有點癢癢的,因此她縮了縮脖子,偏皇帝還義正言辭的說到,“彆動!認真作畫!”
“哦。”張巧嘴隻能乖乖的認真,把注意力放在畫上。
可真的脖子太癢了,她還推了推皇帝,皇帝有些啞然,輕咳了一聲,沒有靠得那麼近了,但還是抓著張巧嘴的手在畫畫。
雖然他在教,其實更多的是他在畫。
在他的畫筆下,很快一位宮裝佳人窈窕的背影躍然紙上,她低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遠處的空地上,一隻貓一隻狗在玩耍。
這貓狗可比她畫得好多了。
張巧嘴一時間十分崇拜的看著皇帝,“皇上畫得太傳神了!”
張巧嘴就佩服文化人,喜歡有才氣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喜歡董永了。
如果這皇帝不是皇帝,隻是普通熱,也許張巧嘴真的會生出一絲好感。
現在她隻感慨皇帝的畫畫得太好了。
張巧嘴崇拜的目光讓他十分受用,他感覺自己走路都生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