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摸著覺得厚實又舒服,但是卻有些氣悶,“容兒繡工真好,栩栩如生,朕想起那日,掉了一個香囊。”
他這已經是明示了,張巧嘴還是尊重衣食父母的需求的,況且繡個香囊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皇上可喜歡什麼圖案?”
旁的妃嬪都是到處打聽,偏她自己親自問,皇帝都有些無奈了,看她針線籃子裡還有畫好的模子,他看見了一幅寒梅圖,眼神流連了幾下。
張巧嘴就知道他想要什麼,拿起來笑道,“這寒梅圖是我在倚梅園看到那裡的好景色,畫的。”
皇帝的神色有些異動,但很快又藏於平靜,“就這個吧。”
從那天開始,皇帝似乎是被觸及了某個不能說的地方之後,不來張巧嘴這裡了,反而去富察貴人或者沈眉莊那裡,雖然也不待多久。
皇帝不來,張巧嘴的香囊也沒有辦法送出去了,除非她拿去給蘇培盛,張巧嘴想了想還是算了。
沒過幾日,從上頭賜下來兩套寶石頭麵,還有若乾冬裝、鬥篷。
冬裝和鬥篷上麵的紋繡精致,尤其鬥篷還有難得的白狐狸皮毛,以及他國進供來的雀金呢。
隻是她覺得太招眼太華貴了,放在自己的私庫不穿,隻還是穿內務府發下來的一件粉色繡著蝴蝶的鬥篷。
皇帝不來她這裡,富察貴人天天到她門口,嘲諷她失寵了。
張巧嘴隻是聽著,從不搭話,她現在是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該怎麼活就怎麼活,皇帝來她有自己的活法,皇帝不來她也有自己的活法,又不是一顆心全部掛在人家身上。
“小主,富察貴人也說得太難聽了些。”綠柳抱怨著說。
“就讓她說去吧。”
最近她胃口不太好,整個人都有些蔫了,更願意伏在軟榻上小憩,針線活也不怎麼想動,成天的眼困。
“看小主這樣,紅玉心疼,要不然請個太醫吧。”紅玉說。
這症狀也是昨天才出現,本來想著睡一覺就沒有事情,沒想到到今日還這樣。
張巧嘴點點頭,其實她已經有些猜測了,但是還需要太醫佐證。
請來的太醫竟然是溫實初,看上去溫文爾雅,也難怪沈眉莊會動心。
也就是她多打量的幾眼,溫實初行禮之後就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秉持著一個醫者對病患的耐心,問,“小主這幾日是些什麼症狀?”
張巧嘴伸出手,“嗜睡,有些惡心嘔吐,月信也不準。”
溫實初搭上手,沉吟片刻,出聲道,“恭喜小主,小主已有孕在身,不過不足一月,還有些不穩。”
紅玉和綠柳一下子驚喜得幾乎要跳起來,就連張巧嘴也是眉目柔和得不得了,摸著自己的肚子,充滿了一種母性的光輝。
前生她和自己的孩子緣分太淺,安陵容也是,現在她帶著兩個人的祈願,這個孩子必須要生下來!圓了安陵容和自己的夢。
溫實初開了保胎藥,即將離去的時候,張巧嘴讓紅玉給了賞銀。
等溫實初離去的時候,她輕輕的撫摸了自己的肚子,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自己把那個小團子漸漸帶大的場景,小團子也很心疼娘。
張巧嘴累了,他就給她端茶來,捶捶肩膀,還會叮囑張巧嘴晚上不要繡花這麼久,對眼睛不好,要是傅官保和她吵架了,小團子也必定向著她……
太多太多的畫麵,讓她想起來,整個人就如同被泡在溫水裡一樣。
紅玉看著她歡喜的模樣,也一陣歡喜。
她和綠柳是被賣去人牙子那裡的,容貌普通,又不會些什麼,被轉手過幾回了,若是沒有人帶她們走,那他們估計會被賣去那些肮臟的暗街。
也正是那日張巧嘴和蕭姨娘把她們帶走……所以她們決定要一輩子伺候小主。
這些天來,小主雖然笑著,但真正高興的時候是沒有多少的,也就是和橘子桂花糕玩耍的時候,臉上才有些笑影。
現在看見小主真真正正的高興,兩個丫頭也高興得不得了。
紅玉問,“小主有孕這一事,是否要上報?”
張巧嘴笑了,“已經請了太醫,不用咱們上報,脈案上會有記錄,太醫院那邊會直接和皇上皇後說的。”
果然那邊和皇上皇後一說。
皇上龍心大悅,一流水的賞賜送進了延禧宮,張巧嘴從昭常在晉為昭貴人。
又怕她在延禧宮被富察貴人打擾,便讓張巧嘴等胎三個月穩了,搬到鐘粹宮去。
去的還是主位,可見皇上對她的看重,一時間宮內上下都飄滿了酸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