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難看的指揮宮女把昭妃挪到翊坤宮偏殿去,讓太醫來把脈。
太醫一把脈,沒想到昭妃竟然又有孕了。
這才剛生產完不足一年,又有了,這讓在座的嬪妃嫉妒不已,尤其是華貴妃。
她著令敬妃和太醫在這裡看著昭妃,看什麼時候張巧嘴醒來,她回到主殿,就把自己妝匣裡的易孕方子全部都找出來,泄憤一樣撕掉了。
頌芝心疼她,一路走來,沒有誰比她更知道華貴妃的苦了,“娘娘,氣性大小心傷了身體。”
“如今我竟連使脾氣也不能使了嗎?那些該死的賤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有孕,怎麼我遲遲不見喜訊?”華貴妃說到動情傷心之處,眼淚如同泣珠一般落下。
當天華貴妃又吃了幾盤子酸黃瓜。
昭妃隻昏了一小段時間,就醒來了,敬妃還在一旁看顧著她,看見她醒來,便驚喜的指揮著綠柳給她喂水。
“妹妹可是好了?先前太醫說你有孕在身,一時熱氣蒸騰,故而難受暈過去了。”
張巧嘴抿了幾口水,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肚子,臉上那種母性光輝讓她看起來溫柔極了,“這孩子竟那麼急想要額娘知道他的存在。”她眼含謝意看向敬妃,“還要謝過姐姐,在這裡看顧我了。”
敬妃站起身,一旁的宮女過來扶著她,“既然妹妹醒了,我便回去了,剛才也是華貴妃主持大局,叫來了太醫。”
張巧嘴點頭,敬妃走了,她休息了一刻鐘,覺得身子爽利了些,裝扮好,打算去主殿謝過華貴妃,沒曾想進去就聞到酸酸的味道,華貴妃的眼睛通紅,活像是剛哭過一般。
張巧嘴謝過她,她不耐煩的揮揮手,就要趕張巧嘴離開,張巧嘴本來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默默離開了。
沒多久,皇帝就匆匆趕回,獨留皇後的儀仗還在後頭。
他趕回來實在是有一件讓他歡喜的事情,張巧嘴又有孕在身,如今已經月餘,又聽聞她是在華貴妃的翊坤宮暈倒才被枕出,心下擔憂。
回到鐘粹宮時,隻聽聞裡麵被風裹挾來幾聲女子的嬌笑,他走進去,就看見紅玉和葉瀾依在玩翻花繩,張巧嘴在旁邊看了一個勁的笑。
見皇帝進來了,眾人都行禮,皇帝走過去,扶起張巧嘴,“身子怎麼樣?”
“還好,沒什麼大礙,怎麼皇上這麼早就趕回來了,不是說約摸還要一兩天麼?”張巧嘴示意紅玉、葉瀾依她們下去。
“顧忌著你,便早日趕回來了。”皇帝說,“朕知曉你通曉香道,你如今去了翊坤宮,該是明白那裡不是常去之處。”
張巧嘴有時候也會在這裡玩玩香,不過僅限於皇帝和周圍人知道,這裡用的香都是蘇培盛去內務府拿的,彆的妃嬪是不知道的。
皇帝知道她在這一道上略有造詣,不可能聞不出歡宜香中有什麼。
這等手段略顯下作,張巧嘴想,倘若忌憚一個妃子,帝皇應用皇道堂堂正正去碾壓,而不是在後宮尋求左右平衡之術。
皇帝倒像是看得出她的疑惑一般,他向來也不在張巧嘴這裡隱瞞,因為他知道她的秉性。
“皇後也通香道,這件事情雖說是她主導,也是朕默許的,是下作了些,但有用。”皇帝輕眨了一下眼睛。
他毫不掩飾他惡劣的本性,讓張巧嘴想起前世時候那個‘鸝’的封號,甄嬛的用意他不是不明白,隻是對人對事而已。
果然世間男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未過多久,敦親王決意造反,皇帝早已收到了消息,沒等他起兵,就乾淨利落的把他們摁了下去,這件事情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在敦親王這一事件中,年家不但沒有出太大的力,還被貶為糧草官的甄遠道上報年家和敦親王有勾結,而且年家驕狂自大,居功自傲,僭越欺罔,私自賣官,接連幾日上朝,都有人彈劾。
後宮當中,華貴妃更是為了年家日日跪拜在皇帝宮前,脫簪待罪。
往日的情分像是薄薄的紙一樣,說沒就沒,皇帝沒有理會華貴妃,任由華貴妃在殿門前磕頭磕到出血。
後宮中人解恨之餘,又有了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這家中誰沒有家族呢?
最後華貴妃還是沒能撼動皇帝的決心,年家被抄家流放,並沒有斬首,華貴妃稍穩了穩,認為隻要她在宮中受寵,年家還是能夠起複的,於是收拾好舊心情,多加打點,讓流放的年家人在路上過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