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再賭棋了哦。”
“好、好的!我記住了!我真的不會再賭了!我保證!”
消瘦男人反應過來之後,居然捧著失而複得的五萬日元嚎啕大哭起來。他的朋友微胖男人一個勁地安慰他,兩個人都經曆了一場奇特的冒險,此刻內心多種情緒糾纏在一起,實在平靜不下來。
光低頭看著信封裡剩餘的紙幣,嘴角都快翹上天了。
“那多出來的一萬四千,就讓我心懷感激地收下吧。”他說罷就準備把錢添加到自己的購置電腦大計之中。
卻被一隻乾練蒼老的手一把奪走了信封。
“啊——”
光本想抗議,可他看到手的主人正是滿臉嚴肅的老修,頓時吱不了聲。
老修板著臉揚了揚手裡的信封,聲音依舊是不淩厲卻有力:“入場費和秩序維護費,一萬四千元,我就拿走了。”
“什麼?!這也太多了!”
“那個人可是和□□有關係的人物,這麼點錢能解決你惹的麻煩,已經不錯了。小小年紀學不來好,以後可彆在我的會所裡乾這種事,否則我見一次趕一次!”老修毫不客氣地把錢塞進了收銀機抽屜,又用下一句話轉移了光的注意力,“三穀,你也來了啊。你們有約嗎?”
“三穀???”
進藤光大為震撼。
那熟悉的橙紅色頭發!確實是三穀沒錯!原來就在他專心下棋的時候,三穀佑輝已經不聲不響地混入了觀戰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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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三穀豈不是見證了進藤光和人賭棋、反敗為勝、但最後錢都被老修沒收的全過程?
“你認識我?”看到光驚愕的眼神,三穀單手拎著書包,搭在右肩上,他一貫喜歡這種酷酷的姿勢,語氣也冷淡得看不出情緒,“我可沒見過你。”
光隻能努力調整語氣,使自己彆那麼虛:“我、我當然認識你!你一直在這個會所裡賭棋,對吧?”
“你怎麼知道的?”三穀果然起了疑心。
這種時候就要用三十六計之轉移話題了。
“看了我今天的一局,你還覺得能靠‘那種’手段賺錢嗎?”
光有意識地加強了“那種”兩個字的重音。
聞言,三穀臉色一沉,拎著書包的手指都不自覺勒緊了皮革帶子。
“……你什麼意思。”那桀驁不馴的橙色卷毛之下,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睛警告般看著進藤光,“那種手段?我隻是普通地和想賭棋的大人對弈而已,錢是他們樂意給的。”
又在狡辯!
“胡說!你明明就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我可是見到過的!你趁整地的時候偷偷……唔唔——”
趁光還沒有徹底暴露他的禁忌秘密,三穀不由分說捂住這聒噪小學生的嘴,一把將他拖向門口。轉頭不忘對瞠目結舌的老修補上一句:“不好意思,老板,借他一用。”
三穀拽緊光的衣領,也不知哪來的蠻力,一口氣拽他上了昏暗漫長樓梯,來到街道外後,才猛然撒手。
光後退幾步,咳嗽著撞上了電話亭。
“你到底想怎樣。”三穀的語氣已然十分不悅,“偶然見到我動手腳?可你沒證據,要挾不了我。”
啪,一隻手掌擦過光的左側臉頰,砸在電話亭的玻璃隔層上。
緊接著那張充滿戾氣的臉也逼近而來。
見他打算動用暴力,光連忙解釋:“我不是想要挾你!我隻是想說,賭棋本來就不對!作弊更不對!你明明有下棋的才能,就應該好好發揮,你該去的地方不是這種圍棋會所,是圍棋部!是圍棋大賽!要是努力的話說不定還能考上院生!”
三穀聽笑了:“院生?職業圍棋嗎?彆開玩笑了,那種傻子才會做的事,跟我無關。”
“你怎麼可以說職業棋手是傻子!”
光這句抗議讓三穀反而丟掉了戒心。
他故作輕鬆地撣走肩頭的灰塵,從斜下方看著進藤光。
“圍棋本來就是賺錢的工具,你剛剛不也在賭棋嗎,要是老修不拿走你的錢,你也是打算把多出來的那筆錢據為己有的吧?”
“那是……”
“半吊子的正義夥伴就彆義正辭嚴了,倒胃口。”
三穀“切”了一聲,調頭就走。他本來想去圍棋會所撈兩筆的,沒想到今天撞見那麼一場離譜的豪賭,還遇到一個不知哪來的小屁孩對自己指指點點、好為人師,大好的心情都耗沒了。
但他剛想走兩步,就因迎麵而來的另一人壓倒性的氣勢,愣在原地。
那是一個留著奇特的墨綠色妹妹頭發型、身形並不高大、神情卻格外冷漠的同齡少年。他麵容俊美,身穿一身用料不菲的高級風衣,走路雷厲風行,腳步邁得快而精準,該說他目中無人呢,還是有的放矢呢——三穀明明是與他擦肩而過,卻覺得自己完全沒被這人看在眼裡。
他直接無視了他。
這人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欲言又止的進藤光。
“進藤。”
塔矢亮隻是麵無表情地念出了光的名字,就讓光一個寒戰抖了抖肩。光下意識扶穩了背後的玻璃板。一副獵物躲避狩獵者的局促姿態。
“塔矢?!你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
塔矢?三穀皺眉,他似乎聽過這個名字,是圍棋很有名的頂級棋手的兒子吧,即使是不關心圍棋的人,偶爾也會從塔矢名人得冠的新聞裡看到隻言片語。
無聊透頂,三穀嘖了嘖嘴,轉身快步離去。
而此刻的亮,心裡隻裝著一個問題。
“賭棋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提問簡短卻極富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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