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陸仙說著,忽然想起來瀾月休眼睛不能視物:“你有看他的眼睛嗎?他雙眼看不見。”
夜千重卻覺得這沒什麼:“靈根連接著人的五臟六腑,靈根受損,也會影響到部分器官。”
夜千說著,眼角瞥見房屋上攀爬的偽裝成爬山虎的藤蔓,話語一頓,朝藤蔓走去。
他站著盯著看了許久,陸仙視線追隨他的腳步,也朝著滿牆的爬山虎看去。
此刻日薄西山,夕陽的餘暉灑在綠葉上,倒是為這滿牆的綠植添上幾分神韻。
夜千重好似看入迷了一般,朝著枝葉伸手。
陸仙出聲:“你很閒嗎?”
這聲音將他喚醒,收回了手,仰頭看了眼屋頂,隨後轉身,朝陸仙走來:“你這藤蔓養的好。”
陸仙瞥了一眼夜千重,隻道:“哪有你滿院子的藥植養的好。”
待掌門師兄出關,她要去問問,夜千重是什麼時候修了丹道。
“你有功夫催我,還不如去問問你的徒弟,是誰挖了他的靈根。直接將靈根奪回來才是最好最快的解決方法,屆時眼睛也能恢複。”
“若是師兄知道宗門內有弟子靈根被挖,定會追究到底。”
陸仙不想再議論這件事,打岔道:“讓你幫忙查的東西,可有線索。”
一想到撒爾溫,陸仙渾身克製不住地露出殺意。
這份殺意被夜千重捕捉到,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但他沒問這殺意為何而來,隻道自己還在找。
陸仙失望片刻後,調整好情緒。
這個時間點,撒爾溫或許還未建設好,難以被發現,她得耐心些。
“有消息我會告訴你。”夜千重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待夜千重身影消失後,她抬眼看向夕陽,心中若有所思。
若是將靈根還回去……
那她自己的靈根呢。
陸仙伸出右手,指尖凝聚滴滴水珠,隨後彙集到掌心,形成水球。
這是屬於瀾月休的水靈根。
而她自己原本的火靈根已經不在了。
在濃霧中,她憑借水靈根,將水係法術威力提升,但最終順手的還是火係法術。
前世換了靈根的那三年,她改修水係術法,摸到到了飛升的門檻,但最終沒能扛過雷劫。
那麼這一世呢?
是要繼續用這奪來的靈根?
她那徒弟的靈根,普通修士根本無法完全融合,若是找不到解決辦法,依舊逃不了一個死字。等到渡雷劫的時候,還是會被雷劈死。
還回去?
那她如今的修為就會散儘,且無法再有靈根,她還得報仇。
陸仙仰著頭,閉了眼,仔細回想挖了靈根後,是如何處置自己的靈根的。
可前世的記憶太過模糊,自己雖重生了,但腦中保留的仍舊是前世的記憶,對這一世剛發生的事卻不太清楚。
想不起來當初是怎麼做的了。
隻記得當初危急關頭,挖了瀾月休的靈根,修為大漲,破開皮囊人的攻擊後離開了,竟無一絲關於自己靈根的記憶。
怎會如此,為何會想不起來?
屋簷上的藤蔓悄悄動了一瞬,朝著陸仙所在的方向探去,隻挪動了很短一段距離,又恢複到原本的位置。
絨毛好不容易回來,跑到屋子後麵,剛要繞過去走到大門進屋。
牆壁上的藤蔓突然活了,一根藤蔓趁絨毛不注意,絞住了它的腿腳,隨後一圈圈纏繞上去,最後封住了絨毛的嘴,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來。
“咕嘰——”
絨毛瞪大眼睛,發出的聲音淹沒在喉嚨裡,最後連眼前的光都暗了下來。
太恐怖了,大壞蛋針對我,你們也針對我!
仙仙,救我!
藤蔓將絨毛帶到屋簷上,然後放開。
絨毛站在滿是藤蔓的屋頂上,沐浴在夕陽下,看到了陸仙的身影。
它立刻開心地咕嘰了一聲,跑到屋簷邊上,發現離地麵還很高後,慫了,沒敢往下跳。
絨毛身後翹起來一根藤蔓,藤蔓暗戳戳地推了一下絨毛,絨毛未察覺到,瞬間掉下去。
“咕——”
陸仙聽到動靜,一擊靈力打出,凝成水床,接住了絨毛。
水床托著絨毛緩緩落下,甫一落地,就直奔向陸仙,一骨碌爬到她身上,縮在懷裡睜著水汪汪的大眼表達自己的控訴之情。
他們都欺負我!
在陸仙聽來則是一聲嗚咽。
“這幾日你乖乖待著,不要亂跑。”陸仙摸了一下絨毛的腦袋:“我發覺你最近總有些好動,跑冷泉那裡做什麼,嗯?”
絨毛心虛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陸仙臂彎裡,裝作沒聽見。
陸仙見狀無奈笑笑,抱著絨毛進了內室,去查看瀾月休的情況。
自己去丹閣拿的丹藥雖也能有些效果,但沒有對症下藥好,隻等夜千重將藥調好,給瀾月休試試。
若是他能撐得久些,等到她報了仇,找到自己原本的靈根,就把他的靈根還回去。
前提是他必須得撐住。
絨毛爬上床,走近瀾月休,跑到他臉頰旁仔細盯著看,又伸出鼻吻使勁嗅了嗅,聞見他身上沾上了陸仙的味道。
回頭瞅了一眼陸仙,見她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沒敢做心裡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