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妝瞅了眼車上的簍子，又給了兩個銅板兒，“我當代裡正是為了讓村民過上好日子，不是為了占誰便宜，簍子也占了車上的地兒，該出一份車錢，你堅持熬一段時間，苦日子快到頭了。”
唐老三一個大老爺們硬是沒忍住眼淚，抬手抹了一把，駕車上路。
“姐姐，你呀……哼！”唐綰雪被氣著了，一路上擰著腦袋故意不看唐綰妝一眼，後者也不問什麼，時不時逗逗唐星。
騾車到了村口，大家各回各家，唐綰妝剛走進院子放下簍子，就被唐綰雪拽進了屋子，“姐姐，你……用你們那邊的話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唐綰妝揉著雙肩，出去對在門口張望的黃氏淡聲說她們回來了，歇會兒，折返回屋裡，唐綰妝倒了杯水大口喝完。
唐綰雪更氣了，“姐姐，童大錘說不要井水錢，唐老三說不要車錢，可是你偏要給錢，還有你做那個什麼吃的為啥不用不要錢的竹簽？你不會精打細算，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唐綰妝又喝了一杯涼開水，“雪娘，我和瑞掌櫃不熟，有償用水理所應當，唐老三就等著車錢吃飯養那頭騾子，我不給車錢等於要他的命，你說竹簽不要錢沒錯，可它是一次性的，削竹簽又費時間，鐵簽子比竹簽子方便耐用多了。”
唐綰雪氣順了不少，擺弄著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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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肚裡的墨水少，說不過你。”
唐綰妝笑了笑，“有的錢省不得，你以後就懂了，明天出攤兒，你管收錢。”隻要唐綰雪看見活錢嘩嘩而來就知道她是做生意的料子。
“不，我才不去呢，我來月事了，我肚子疼，被你氣得更疼了。”唐綰雪拒絕，手捂上了肚子，皺巴著臉。
唐綰妝去廚房生火煮了一碗紅糖薑水，“等你月事完了跟我出攤收錢，以後開了飯館我教你管賬。”
“不不不，我不想跟你出攤兒，我怕曬黑了，更怕丟人現眼，以後你開飯館也彆扯上我，你賺再多錢我也不眼紅，你賠了錢也彆打我的主意，娘留下的那些首飾都是我的嫁妝，我不會賣錢借給你讓你都賠進去。”唐綰雪想了一路，不吐不快，在她說完時但覺屋內落針可聞，沒勇氣直視唐綰妝。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唐綰妝微微閉了下眼深呼吸，話落，人已經出了屋。
“妝娘，雪娘被我們慣壞了，你千萬彆生她的氣。”黃氏跟著唐綰妝進了廚房，低聲勸解。
“伯母，你們把雪娘養得很好了，我不生氣。”唐綰妝說的是實話，她自食其力賺錢沒錯，唐綰雪守著那些首飾圖個安逸也沒錯，人各有誌，不可強求。
她們正說著話，唐長平腳步蹣跚走入，“妝娘，我能幫忙燒火，你伯母給你打下手。”
唐綰妝目光一頓，視線落在唐長平的“拐杖”上，一根楊木棍充當的拐杖，像極了哭喪棒，又醜又寒磣。
唐綰妝連忙說不用唐長平幫忙，油煙會嗆得他更不舒服。
唐長平隻好把廚房的紗窗打開，然後拄著“拐杖”在院子裡緩步走動。
黃氏幫忙燒火，唐綰妝洗手開始煲麻辣燙的湯底，往一大鍋清水裡投入整隻雞鴨和新鮮的豬骨，水開後撇去浮沫轉小火慢燉。
湯底離不開料油增香提味，唐綰妝跑了幾家肉鋪也沒有買到牛油，隻好退而求其次買了豬板油替代。
熬煉出來豬油後，唐綰妝往乾淨的鍋裡倒入一壇菜籽油，油溫六分熱時加入適量豬油以及生薑大蒜冰糖等若乾，冰糖化開後轉小火加入乾辣椒花椒等辛香調料若乾，爆出辣香後起鍋裝入罐中，這就是紅料油。
接著再弄清料油，她往乾淨的鍋裡倒入一盆豬油，六分熱時加入適量菜籽油以及蒜頭香蔥等蔬菜料若乾，再加入甘草白蔻等香料若乾，爆香後起鍋裝入罐中。
先前的湯底也煮得差不多了，唐綰妝一分為二放入兩個鍋裡，分彆投入捯飭乾淨的蹄髈和菌菇，繼續小火慢燉。
唐綰妝把買來的胡蘿卜削皮，一旁的黃氏看著，看著忍不住出聲說削皮太浪費了，多洗幾遍用刀刮刮不就行了。
唐綰妝笑著說芽眼裡的泥洗不淨也刮不淨的，蘿卜皮可以用來煮雞食嘛，黃氏真把這堆兒蘿卜皮收了起來。
唐綰妝再把胡蘿卜擦絲加鹽醃一刻鐘，攥去水分和豬油渣一起剁碎，適量加入各種調料若乾，餡兒就拌好了。
當唐綰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