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道妖豔的身影風一般地欺近,把柏秀撞得往旁邊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他正要發作,可看清了來人,不得不收斂惱怒,語氣諂媚極了,“軒喬,你也喜歡這家的小吃,你隨便點東西,為兄請客。”
柏軒喬一雙邪魅的桃花眼微眯,打臉沒商量,“柏秀,你一個庶子,有何資格和小爺稱兄道弟?滾!”他早就過來了,看了個全場,自古嫡貴庶賤,所以存心壓柏秀一頭。
柏秀見勢不妙,賠著笑臉倉皇而逃。
“你是柏知府的嫡子?”柏軒喬是這裡的常客,唐綰妝認得,天天打招呼“軒喬來了”,那十份烤羊排也是柏軒喬全價預定的。
唐綰妝現在想想,柏軒喬和柏秀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氣質迥然不同,柏軒喬是一棵桃花樹,柏秀則是一棵毒花。
聽出唐綰妝沒有質問的意思,柏軒喬嘻嘻一笑,“綰妝真聰明,你看,我把蒼蠅攆跑了,你怎麼也得表示一下謝意吧,十份羊排我也吃不完,你吃三份,給你的幫手吃兩份,好不好?”
唐燕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暗暗念叨,妝娘,你答應好不好?
“好好拿著你的羊排,我該收攤了。”唐綰妝飛快地用荷葉打包了羊排,放到了一旁的長條桌上。
“綰妝,你又沒問過我爹是誰,我也沒有刻意隱瞞你,你怎麼就生氣了?”柏軒喬滿臉寫著不開心,毫不講究地往長條凳上一坐。
“柏小爺,我真沒生氣,你有個當官的爹,錦衣玉食無憂,我就不行了,隻能靠自己,每天三更起床了解一下?”唐綰妝現在隻想弄點吃的補個覺。
柏軒喬轉頹為笑,“不是問過你好多次了?想好沒有?隻要你點個頭,我保證一周後帶上媒人去你家提親,八抬大轎娶你過門,你做了柏家少夫人哪用這般辛苦?”
“你這樣的男人,不是我的菜,我說過好多次了。”唐綰妝也笑了,和柏軒喬相處起來很輕鬆,不等於嫁給他後也是如此,有道是最是無情官宦家,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賺錢安穩踏實。
柏軒喬咬牙低笑,再不多說,吩咐長隨拿了羊排乘車離去……明天起,三更起床習文練武。
這一幕,玉重樓親眼目睹過多次,又一次彎唇,眼裡掠過讚賞之色。
唐綰妝不知道柏秀恨死她了,柏秀憎恨柏軒喬下他的麵子,更加痛恨唐綰妝不給他麵子,左思右想,柏秀咽不下這口氣,安排幾個手下盯著唐綰妝,找個機會把人綁到酒樓。
等他睡了唐綰妝,風流多情的弟弟如果還有興致,那就更好了,安排唐綰妝給弟弟陪葬,那樣,他這個庶長子就是柏家唯一的繼承人。
這天晚飯後,唐長平專門提起女紅大賽,官府下發的文書要求十五到二十歲的女子必須參賽,需穿粉色衣衫,挑選刺繡,紡織,漿染,縫紉,編藝,剪紙,書畫,烹飪等擅長項參賽。
唐綰妝不知道“必須”是玉重樓友情助力,她月眉微蹙,參賽那天要是不能出攤兒就虧大了,得儘快租個店鋪。
“我選刺繡,第一名獎勵丹錦呢,丹錦做出來的衣裳可美了,我必須拿下第一名。”唐綰雪眼裡閃閃發光,誌在必得。
“雪娘,你繡花那麼好看,一定要好好準備,我繡花和你比差遠了,隻求那天彆太丟人現眼。”唐燕現在開朗多了,有什麼也不藏在心裡。
“燕姐,你彆緊張,我給你幾個簡單的花樣子,你選個順眼的參賽,到時候彆想彆的,把那個花樣子繡完了就完事了。”唐綰雪現在看唐燕順眼多了,轉而看著唐綰妝,“姐姐,你也選個簡單的花樣子繡繡?”
唐綰妝正為租店鋪的一係列事情犯愁,因為都得她一個人張羅,“啊!?”
唐綰雪翻了個大白眼又問了一遍。
“我不太會繡花,好在官府開明包容,還有彆的選項,我選烹飪或者書畫。”女紅大賽有書畫這一項,唐綰妝深感舒適,足以證明靖王不是那種頑固迂腐的上位者,天知道“無才便是德”坑害了多少女子。
唐長平說他不建議村裡符合條件的女子親自去雁州府衙報名,不如他一起報上去更加省事方便,唐綰妝同意。
“姐姐,我的粉衣服有好多呢,我可以借給你一套,燕姐,我也借給你一套。”唐綰雪說著帶兩人回屋挑衣服,唐燕很快挑了一套,唐綰妝嫌棄這些粉衣服都太嫩了,決定去衣坊做一套淡粉色的常服。
翌日出攤時,唐綰妝在攤子旁立了塊木牌,上麵寫著,“本人求租一間店鋪,有意麵談。”
辛掌櫃打包麻辣燙時看見了,笑了,“唐掌櫃,我說生意太好了你延時半個時辰賺得更多,你總不願,原來是琢磨著開店呢,厲害,我要是有一個你這麼厲害的女兒,我做夢都能笑醒了!”
唐綰妝沒時間逛街尋找合適的空鋪,正犯愁呢,放塊牌子管用嗎?
“辛掌櫃見笑了,我這都是被逼出來的。”每天出攤半個時辰,唐綰妝都累得不行,晚上腦袋一挨枕頭就秒入夢鄉,錢是賺不完的,命隻有一條,惜命就不能延時透支生命。
至於開店,必須的,唐綰妝要養活自己和妹妹,要養活那麼多村民,沒有安逸的退路,隻能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