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這人送上黃泉路,雖死無憾,不,憾海難填……唐綰妝不想死!
瞧著眼前人美眸蘊淚,赫連曄心頭一軟,指尖拂過她美得不行的鴉睫,低笑了聲,嗓音醇沉好聽。
“沒那麼嚴重,他對你用強,到了府衙也是死罪難免,你一刀下去,他沒死透,我擰斷了他脖子才死透,下次遭逢這種流氓記得快速抽刀補上第二刀,免得被個垂死流氓掐死了,我和府衙那邊打個招呼,你不會有什麼麻煩。”
聽著這人諄諄教導又攜著毒舌調侃的話語,唐綰妝無比安心放鬆,張手抱住了他精瘦勁窄的腰身,腦袋緊緊地靠著,“少君哥,我好怕呀……要是被掐死了,那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赫連曄身軀僵住,如遭雷擊,這該死的熟悉感!
女子溫軟的身子,沙啞的喘息……那一晚旖旎歡愛橫衝直撞入赫連曄的腦海,如雲來霧去不可捉摸的似曾相識感刹那落定,眼前人和那個模糊的身影重合。
相似,相似而已,眼前人不是那個姑娘!
赫連曄的眸光在唐綰妝絲毫不亂的高椎髻上微微一頓便撤開,輕然推開她,拿出一瓶丹丸,一瓶藥酒,簡單說明丹丸治喉嗓扼傷,藥酒治脖頸上的淤青。
唐綰妝摩挲著兩個玉瓶,指尖貪戀上麵的體溫,桃花眼斟滿笑意,“少君哥,謝了,你不喜歡吃我做的東西,我請你去雁鴻樓吃飯。”
那次,唐綰妝捧過去一大把串兒,人家連半眼都沒瞧,不是不喜歡吃是什麼?
赫連曄鳳目淺眯,暗咬牙根,怎麼有人仗著一雙嫵媚又清純的不行的眼睛亂撩男人?吃定了他會中美人計?
不等赫連曄說什麼,一直守在門外的玉重樓搖扇踱入,“唐掌櫃,你做的東西沒有人拒絕得了,我已經吩咐人去拿食材了,嘖,你看著嬌弱的不行,下手倒是……穩準狠。”
玉重樓在外麵聽著,對屋裡的動靜了若指掌,某王爺猜測人家是眼線,怎麼還忍不住出手擰斷了流氓的脖子?
怎麼還忍不住贈送了老貴老貴的丹丸藥酒?人啊,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的心意。
赫連曄撩袍落座,玉重樓那句“嬌弱的不行”,讓他不爽了,腦子裡不受控製般浮現出那晚旖旎……人兒嬌弱的不行。
“重樓哥,你就彆取笑我了,我不過是本能的正當防衛罷了,好幾天沒照顧我生意,你忙什麼呢?”唐綰妝仔細把丹丸藥酒收入袖袋裡,隨便一問。
她不知道赫連曄泛酸不自知,男人薄唇下壓,那個小吃攤兒天天人滿為患,很缺一個玉重樓?
玉重樓笑了,“我在靖王手下供職,這幾天忙於公務,今天得閒便來了。”嗬,就因為他吃光了那些串兒,某王爺公報私仇,繼悔過書後讓他繪製幾大軍營的布防圖,幾天下來,手指差點累斷了。
唐綰妝聞言,微怔,“重樓哥能得靖王爺賞識,定然前程無量,等你發達了記得照拂我一二。”
玉重樓笑著應下。
靖王本王·赫連曄淡淡瞥過來一眼,本王又不是見不得人!惺惺作態,一個比一個惺惺作態,都可勁兒裝,坐等爾等裝不下去那刻!
候在外麵的辛元和段氏被侍衛帶進來,段氏拉著唐綰妝一個勁兒道歉說自己管家不嚴,又解釋一番。
幾天前,段氏才從貼身丫鬟那裡得知張仁是小妾趙梅的姘頭,趙梅私吞了唐綰妝應得的賞銀打算和張仁遠走高飛,他們夫妻一起過來就是堵人的。
“張仁身為車夫,和主家妾室私通,又蓄意謀害主家貴客,死有餘辜;趙梅身為妾室不守婦道,又私吞主家貴客的銀票,罪當浸豬籠。”段氏說到最後,已然咬牙切齒,把趙梅浸豬籠十次也難消心頭之恨。
大中午的來一出浸豬籠,必定會引來很多圍觀者,唐綰妝可不想因此名揚雁州城,“段夫人,你看我好好的,你們最好把趙梅帶回去關上門教訓!”
段氏不解,換做是她受了這等屈辱,定然全程欣賞趙梅浸豬籠,讓那些不安分的賤蹄子聞風喪膽。
“杖斃!”一旁的赫連曄薄唇輕啟,淡漠的語氣染了鋒銳,不容置喙。
玉重樓馬上吩咐侍衛把張仁裝入麻袋,找間雜物房杖斃趙梅。
段氏不看到趙梅的死屍不放心,跟了過去,辛元也跟著離去。
辛元已經知道玉重樓的真實身份,猜測到晏少君便是靖王本尊,真正天潢貴胄中的俊彥翹楚,一個如日中天的男人,大晟朝無數英才甘願為之折腰。
辛元更看得出來,唐綰妝喜歡靖王,他佩服唐綰妝眼光好,暗暗祝願她早日高攀上靖王。
唐綰妝瞅瞅那個麻袋,朝玉重樓使眼色,後者沒有注意到,忙著吩咐侍衛清洗血汙。
赫連曄隨意翻看著一本書,斜瞥一眼,毒舌冷嘲,“擠眉弄眼作甚?被扼喉以致於殃及了眼睛?”
唐綰妝窘得紅了臉,嘟噥,“沒有,我的刀子沒拔回來,買了好幾把,那把最趁手。”拿回來不片肉也可以用來片木柴,白白丟了怪可惜的。
赫連曄從袖袋拿出一把帶鞘匕首,遞過去。
唐綰妝不解,“少君哥,乾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