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蔻和黛煙哀嚎著相視一眼,正想哀求玉重樓饒過這次,兩個夥計上來,熟練地塞住她們的嘴巴,熟練地拖走。
玉重樓特意整理了一下麵部表情,轉身的瞬間又成了那個光風霽月又溫文爾雅的白袍佳公子,搖著扇子踱回去,在唐綰妝對麵坐下,“聽說你到靖王府碰了釘子,所為何事?”
唐綰妝不知道玉重樓得了赫連曄的授意,想了想開始神秘兮兮地拽玄學,“重樓哥,我命途多舛卻也好端端地活到了現在,是因為我有一點點夢修天賦。”
果然,玉重樓露出一臉不解好奇,輕然一笑,“洗耳恭聽,願聞其詳!”
唐綰妝也笑了笑,“重樓哥,我這樣說吧,一個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算是文武修者,文修也稱為儒修,儒修大咖可以開卷驚雷至,落筆誅鬼魔,武修還包括劍修,劍修大咖可以一劍斬開萬丈峰,而夢修佼佼者可以馭夢殺人於無形,我不行,我不過剛剛跨進門檻而已,偶然可以夢到一些將來極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就是人們說的未卜先知。”
轟!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玉重樓腦海間轟然大開,千年落塵如雨飄落不止,“綰妝,說下去,繼續說!”
眼見玉重樓乖乖化身為小迷弟,唐綰妝陡然直奔主題,“重樓哥,實不相瞞,今天清晨,我夢到今晚雨夜我娘的墳塚被掀了個底朝天,我娘的遺骸也不見了,沐月村也慘遭屠村,是一群騎馬的黑衣人夥同青鬆寨的山匪乾的,那麼大一個沐月村,雞犬不留,死屍遍地,到處鮮血橫流,隻剩下我一個活口,所以我想向靖王借用五百輕騎弓箭手,有備無患。”
玉重樓一副意猶未儘的模樣,本想問問唐綰妝凡人如何成為夢修,但是一看唐綰妝滿臉愁容,他壓下去一腔好奇,“唐掌櫃,我這就去央求靖王支持你,你且等我消息。”
“重樓哥,不用這麼急,我給你炒幾個小菜吃飽了再去不遲。”唐綰妝有求於人,態度很端正,很有誠意。
因為赫連曄要求他速去速回,玉重樓隻得回去複命,“唐掌櫃,這個真不急,改天吧!”
玉重樓回了王府,匆匆去了赫連曄的書房,如此這般說了一遍,赫連曄冷嗤,“借用五百兵丁隻為有備無患?她好大的臉,以為借兵是借雞蛋?胡鬨,軍令非兒戲!”上次借錢不成,這次又要借兵,越來越放肆了,下次是不是要借他的腦袋用用?莫非是那個雜種授意的?她一個小姑娘,哪有這麼多彎彎腸子?
玉重樓一看沒戲,頓時俊臉頹然,憂心忡忡,“王上,唐掌櫃沒有選擇去府衙報官,那就是非常信任你,你若是辜負了她的信任,他日,她知道了你的身份,難免寒心失望。”
頓了頓,玉重樓重重歎氣,“還有,我夾在你倆中間也難做人啊,有道是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王上三思而行!”
吃人嘴短真不假,赫連曄一想到他吃了不少唐綰妝做出來的東西,就唇角微揚,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把他怎樣啊?她的夢修之說勉強算是言之有據,借五百兵丁而已,又不是“烽火戲諸侯”那般荒唐無稽,但願她不要令他失望。
“重樓,我可以安排一百輕騎弓箭手埋伏在景梅煙的墓園附近,安排四百輕騎弓箭手埋伏在沐月村附近,最後如果沒有掘墓屠村之實,那也免了唐綰妝謊報軍情之罪,隻需要她給我五百兩餉銀犒勞兵卒。”
赫連曄說完後,看到玉重樓笑了,強顏歡笑那種,“王上又不缺五百兩那點小錢,唐掌櫃的店還沒有正式營業,賬麵上的現銀有限,王上,唐掌櫃那麼喜歡你,你再考慮考慮?”
赫連曄神態無情的不行,語氣更是不容置疑,“一碼歸一碼,我的五百親兵白跑一趟,每人拿一兩銀子不多,就這樣,你轉告唐綰妝,如果她不願意的話,那就另請高明。”
玉重樓識趣地退出書房,五百兩落在唐綰妝身上可是一筆大錢,王上不懂疼惜美人,他也沒轍,他就隻是個跑腿傳話的。
玉重樓坐馬車趕到唐記食府,和唐綰妝如此這般一說,唐綰妝桃花眼熠熠生輝,“靖王真是一代天驕英雄漢,真是英明睿智,五百兩銀子一點也不多,一千兩我也願意出。”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回來,顏麵丟了無可補救,人死了更是不可複生,花錢買人生無憾,值得。
見唐綰妝善解人意如斯,玉重樓暗歎唐綰妝和赫連曄可真是一路人,天造地設的一對絕配。
夜幕降臨後,依舊小雨淅瀝,空氣清涼濕潤,吸一口神清氣爽。
景梅煙的墓園正門有親兵把守著,幾隻藏獒凶神惡煞般來回踱步。
暗處,唐綰妝坐在馬上,把玩著彈弓,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某個賤人作死送上門!
“嗷……”幾隻藏獒突然吼叫起來,它們一起惡狠狠地瞪著由遠及近的一行人馬。
一百多個黑衣人騎著馬,簇擁著一輛馬車走近,停下,一身縞素的唐清馨從車廂內下來,撐著白綾傘往前走了幾小步,無比畏怯地看了看藏獒,楚楚可憐。
“各位守墓的大哥,我叫唐清馨,是唐家在京城的女眷,今夜來此隻是想祭奠一下景夫人。”說著,唐清馨吩咐人從車上搬下來幾壇酒,還有用荷葉包裹的熟豬頭肉,“各位大哥,一點吃食不成敬意,麻煩你們安排幾個人給我帶帶路,雨太大了,我好害怕!”
呂利看著酒肉,眸色有些鬆動,這樣的雨夜,太合適喝酒吃肉劃劃拳。
暗處的唐綰妝看在眼裡,拉開彈弓,一顆鐵豆子飛出,把其中一個酒壇打了個稀碎,酒水灑落在地,滋滋地冒著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