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曄居然坐在了唐綰妝一側之下下位,孰可忍孰不可忍?
今上暗暗地咬牙切齒,孽子,這個孽子居然不挨著他這個老子坐!
這個孽子是有多喜歡唐綰妝啊!
吳嬤嬤擺好了桌椅,給赫連曄斟了茶水,又端過來一盤桂花茯苓糕,一盤小零食。
赫連曄優雅地撩袍襟落座,俊眉微蹙,一欠身,把椅子往唐綰妝那邊挪了挪,如此一來,赫連曄的袍襟緊緊地擁住了唐綰妝的裙擺。
這一幕落在唐綰妝的眼裡,猶如無邊無際的火山岩漿,滾燙的墨紅色洶湧跌宕而來,吞噬著孤峰之巔的那抹殘雪。
霎時,唐綰妝的腦海間掠過那晚的旖旎情景,不知是第幾次了,花魁小哥哥發了狠地要著,她難受極了,又似舒適極了……
唰!唐綰妝的耳朵,左耳唰地一下耳垂紅透,仿佛赫連曄是一片人形的火山岩漿,一靠近就把她烤壞了。
湊巧,赫連曄看過來,親眼看見唐綰妝的左耳垂乍然紅透,有趣且可愛,男人眼睫微垂,掩住了眼底流過的燦爛笑意。
出於本能,唐綰妝往右挪挪雙腿,直至抵住了桌子腿兒再無法挪遠一點兒。
然,赫連曄的右腿緊跟過來,緊緊地挨著唐綰妝的左腿才作罷。
而且,男人自然而然地伸手捏起唐綰妝的茶盅,淺抿一口,聲線醇沉好聽,“妝娘的茶,不熱不冷正好喝,香,餘味回甘,甜!”
轟!唐綰妝的腦海間炸開一片煙花,轟然掠過赫連曄親她時的情景,忘了那是第幾次。
赫連曄微微抬頭閉了眼,薄唇抿了抿,輕歎,“……妝娘嬌嬌如佳釀,香,餘味回甘,甜!”
“靖王……萬福金安!”唐綰妝情急之下,這樣問候了赫連曄一句,意在提醒赫連曄注意一下言行舉止,不要與自己這個有夫之婦如此這般親近。
“這麼乖!”赫連曄唇角染笑,伸手將唐綰妝鬢前的少許碎發攏至耳後,隨後,他把自己那盅未動過的茶水放到唐綰妝那邊,解釋一般,“妝娘,你喝我的,熱茶暖胃!”
唐綰妝無地自容,很想找個鼠洞鑽進去……
今上與溫太後還有湯仕承以及吳嬤嬤都看著呢,赫連曄這是做什麼?坐實了他們之間有染的齷齪關係?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腳癢的不信,唐綰妝特彆想一腳踹飛了赫連曄!
前車之鑒還沒有涼透呢,唐綰妝欺侮赫連曄那是不敢明麵欺侮的,隻是用左膝撞了一下赫連曄,警告他安靜點兒。
赫連曄微微勾了下唇角,俊臉上的笑意更濃,右手落下,大掌包住了唐綰妝的膝蓋,輕柔地緊緊手,聲線愈發溫柔可溺,“妝娘,累不累?”
這,這個人瘋了吧?與她這個有夫之婦有染有什麼好?留名青史不好嗎?遺臭萬年很香嗎?
唐綰妝心裡一頓吐槽,麵上卻是不顯情緒,語氣淡淡的,“還好,民婦多謝靖王關心。”
她這樣說,赫連曄就消停了吧?
然,赫連曄稍稍湊近一個歪頭殺,“真的不累?”
這個角度,今上等人正好看不見唐綰妝的臉,唐綰妝抓緊時機原形畢露,一雙瀲灩桃花眸裡嗔惱與警告密織,熊熊燃燒,“靖王,是的。”
如果眼神可以刀死人,這一刻,赫連曄已經被淩遲死了一百次。
“嗯。”赫連曄似有若無地應了聲,他曉得唐綰妝所有的乖順儀態都是裝出來的,此刻的唐綰妝才是她真實的模樣,猶似一隻炸了毛的小白貓。
如果周圍沒有人,赫連曄會抱住人,耳鬢廝磨著,好好地溫存一會兒。
唐綰妝與赫連曄互動的這一幕落在大家的眼裡,大家心思各異。
今上抿著花茶,麵上不顯什麼情緒,心裡卻是歡喜的,文公公對他說了赫連曄與唐綰妝過從甚密,他一直半信半疑。
現在,今上眼見為實,他心裡踏實了一些,赫連曄是真的喜歡唐綰妝,太好了,這個孽子的厭女症真的好了,太好了,有生之年,他還有機會含飴弄孫。
但是,今上疑惑不解,赫連曄既然如此喜歡唐綰妝,那麼赫連曄一手布局的和離書是怎麼回事?
再看唐綰妝,今上覺得怪怪的,唐綰妝並不抗拒赫連曄親近,但是有些禮敬如賓之感,莫非是因為那紙和離書?
還是那個孽子方方麵麵把唐綰妝那孩子欺侮狠了?
溫太後看過那場擂台賽,後來今上對她說那一對年輕男女是赫連曄與唐綰妝,溫太後萬分歡喜。
視如命根子的大孫子赫連曄真的沒有厭女症了,他打擂台討媳婦兒歡心呢!
此時,溫太後不由得回想起那日的情景,當時赫連曄一隻隻地給唐綰妝戴上金鐲子,想著想著,她不由得眼裡蓄滿笑意,難得親眼看見赫連曄如此珍視一個女子。
此時此刻,溫太後看著赫連曄不再是多年如一日那般冰冷疏離,而是俊顏染笑以待唐綰妝,這樣的大孫子看著多正常多好啊,老頭子在下麵也看到了吧!
看著唐綰妝對赫連曄以禮相待,溫太後滿意得不得了,妻子對待丈夫就是要這個樣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