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久的到來,學院的其他人並沒有表達出任何的意見。
畢竟在他上學的第一天,就有聞名遐邇的“惡女”槐翎和他一起下車,親昵又熱情地為他介紹學院的設施,隻要是個長了腦子的人都明白槐翎所釋放的信號,要是在這個時候走上去自討無趣那可是愚蠢至極了。
畢竟大多數人都在盼著槐翎快點畢業,彆再攪渾水了,隻要送走這尊大佛,全體師生都能開心些。
至於小久的出身,早就被有心人在學院論壇裡散播完了——公式化的空白,除了姓名單字一個“久”和性彆男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槐翎為了保護他做到這個地步,用指甲垢想想都知道小久的身份有多特殊。
論壇裡也沒有人敢說點什麼,畢竟槐翎是真的會順著網線打人,親自拿著刀上門的那種。
因為是插班生,小久有些前置課程要先上完,於是槐翎隻能和他分開上課一段時間,好巧不巧的是,祝譯也是插班生的其中一員,因此在看到小久那靦腆又拘謹的表情時,祝譯主動地擔當了他的“守護者”。
“你終於轉進來了,說起來我們也有好幾個月沒見了吧?”祝譯一點也不在意之前在公寓裡的衝突,自然地坐在了小久的身邊,還體貼地把自己的筆記遞給小久。
小久可沒有忘記槐翎是怎麼和祝譯吵起來的,心裡一陣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祝譯的善意,不過又想到槐翎說的話,現在她們兩個已經沒芥蒂了…吧?
祝譯看出了小久的糾結與躊躇,並沒感到不快,而是湊到小久的耳邊和他說起了悄悄話。
“不用擔心,我不是什麼壞人。”她狡黠地露出潔白的牙齒。
“倒也不會有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啦……”小久撓撓頭,不過祝譯和其他學生不一樣,看上去確實和善了不少,她好像有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她。
他們兩個坐在前排,老師已經頻繁看向小久那邊,不好再咬耳朵了。
*
“今年的狩獵將會以三天兩夜的形式展開,活動地點定於B區的自然保護區,請看野生動物的數量報告,由於氣候變化,蹄類動物的數量增多。至於日期的話經過商議已定在下個月的第一個周末,除去身體原因和政務請假的三十六人,其餘四個年級的學生都能參加。獵槍的采購也完成了,清點後型號與庫存無誤,子彈的配給為每人五十顆。”
委員會的會議尚未結束,槐翎坐在旁邊,麵無表情地轉著手中的筆。
黑色的筆在她的手中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像是在她的手中舞動,快要讓人看不清。
“……組隊係統也測試通過了,醫療小隊也就緒了,屆時會有直升機就位,這個周末將會對周邊進行徹底地清場,安保小隊也增加至三百人。”
槐翎原本轉動的筆兀地停了下來。
三百人好像有些太多了吧?都快趕上學生的數量了。
不過最近好像聽到些邊緣地區不安分的新聞,估計也是因為這一點才增加的安保人員。
漫長的會議結束後,也到了放學的時候了。
“阿翎,等下要不要出去玩?我都好久沒和你說說話了。”槐霧單獨地把槐翎留了下來,槐翎有的時候覺得自己這個堂哥也不是完全的蠢貨,畢竟他還知道要試探些什麼。
作為學生會長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小久的存在,想來是要好好聊聊了。
“可以啊。”槐翎故作輕鬆地點頭,她主動站在槐霧的身旁,這一小小的舉動讓槐霧很是高興。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都要和我生分了……”槐霧後麵講了些什麼,槐翎沒有認真去聽,那些話和沙子一樣消失在風中,沒留下一點痕跡。
槐翎順手發了個消息讓小久先回去,看著地圖裡的紅色點在消息已讀後緩慢地移動,槐翎的眼神逐漸冷了下去。
幾秒後,小久回複了個笑臉。
“阿翎快來,有些新朋友要介紹給你認識!”槐霧招手讓槐翎上車,槐翎忍著不適坐在角落裡,如果不是還在車裡,她已經想點根煙了。
車子停在了熟悉的酒吧前,還是一樣的包廂,一樣的臭味。
槐霧提到的新朋友也坐在裡麵,的確是非常新的朋友,槐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
他的體重約莫接近兩百斤,校服是特彆定製的,因此身前的紐扣沒有蹦出來,因為太胖,他的臉上滿是汗水,混雜著怪異的酸臭味。
在看到槐翎的時候,他那被肥肉擠壓的眼睛努力眨了幾下,而後黏糊糊的眼神在槐翎身上不斷來回,槐翎沒少被這種眼神打量過,但這麼直白且惡心還是第一次。
“這位是寧吉,他的父親近期才調回來,父親很滿意他們在鎮壓反抗軍上的行動,特地準許他們從B區搬進來。”槐霧很是上道地說。
“寧吉,這是我的堂妹槐翎,她的父母目前在避世休養,現在她和我一樣在學生會。”
“幸會。”寧吉舔了舔舌頭,朝槐翎伸出手。
槐翎隻點了點頭,並未理會寧吉的舉動。
她實在不想和這個肥豬有任何交流,見槐翎不領情,寧吉隻哼哼了一下,並未惱怒。
“阿翎,你這是不知道寧吉他父親剛剛才升為少將,是父親跟前的大紅人喔。”槐霧笑嘻嘻地提醒道。
“我們都是住在A區的人,還分這些就沒什麼意思了吧。”槐翎漫不經心地把玩手裡的打火機,要論身份尊貴,槐翎可隻比眼前的槐霧低,其他人不都是臣子罷了。
而且,當時差點坐上那個位置的可是槐翎的父親。
“嗬嗬,阿翎說的是。”槐霧連忙打圓場,“來人上點酒,今天我們可要儘興啊。”
槐翎給寧吉留了個白眼,起身坐到角落裡去。
又是沒有儘頭的酒局,包廂裡再次變得鬨哄哄的,漸漸的就沒人在意槐翎的存在了。
見時間也混得差不多了,槐翎發消息讓小久過來接自己,從公寓過來也就二十分鐘,槐翎心想再等二十分鐘就解脫了。
不過不知道怎麼的,話題再次繞到槐翎身上去。
“去年阿翎的表現確實很好,一個人就拉高了整個小組的積分,雖然可以拿第一很開心啦,不過我都沒那麼發揮呢!”聽槐霧說的這些話,看樣子是在聊狩獵。
“今年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想和阿翎一個小組了……”
旁邊的人都適時地笑了起來,一派和諧的氣氛。
“像槐翎這樣的女性,應該不缺少追求者吧。”突兀的聲音驅散了雙聲笑語,說話的還是那個寧吉,他的語氣裡滿是惡意,一雙狹長的眼睛死死盯著槐翎。
像寧吉這種沒有緣故就衝著槐翎撒潑的人,槐翎見的多了。
有些人的自尊心就跟玻璃一樣易碎,碎完之後就能看見藏在底下的自卑,可憐又醜陋。
槐翎自然是不缺少追求者的,隻不過都被擋了下來了。
甚至都不用槐翎做點什麼,那些人就會自己退出。
一想到那個人的臉和聲音,槐翎不由自主地一陣作嘔。
那些事做的隱秘又安靜,就連槐霧都不知道。
既然這個寧吉非要點這個話題,槐翎也沒有半分避諱。
“自然是不缺的。”槐翎微笑,她手裡拿著酒杯,神色自若。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們好好互相了解一下?”寧吉站了起來,他長得高大,配合這個體重,看上去和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