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灌進池映雪的白色蓬蓬裙,像無數隻花園裡的蝴蝶在裡麵同時振翅,深秋像是繁春。
她向他伸手,或許有點緊張,睫毛也變成了抖動的蝶。
[警告!攻略對象好感-1。]
[宿主請注意!!已經降到40了!]
池映雪:?
什麼情況……
伸出的手掌卻在同一時刻被虛托起,李聞蟬站起身,池映雪麵前瞬間籠罩苦澀柑橘香味的陰影。
來不及多想,池映雪被他帶著起舞。
華爾茲的樂章應該在宴會廳裡響起了,可惜她聽不見。李聞蟬突然張口,對她念口型。
1,2,3,4。
他數著拍子,逐漸哼起來。池映雪緊盯上方的紅唇,耳廓瞬間充盈。
原來她一直學習的舞,是這樣的調子,好美。
她突然發現李聞蟬的嘴還蠻好看的,很飽滿,很紅。剛吃完甜點,稍微乾涸。
池映雪左手搭在李聞蟬的右臂上,悄悄看向她的右手和他的左手。
兩個手心之間始終隔了一層稀薄的空氣,像19.9循環到20的距離。
她抿了抿唇,睫毛心虛地發抖,終於踮起腳尖,把右手往上前方貼去。
更近,更近,很長的一刹那。
毫米之間,李聞蟬恰好順著舞步撤後一小步,手隨之拉遠。
池映雪的鞋跟微沉,緩緩落下去。
隻是這樣不算相貼的靠近,拉遠,她的手心卻在發燙,不停升溫。
和沈星橋跳舞的感覺,為什麼一點都不一樣。
[警告!攻略對象好感-1。]
[當前男主好感:39。]
恰好也是最後一個動作,池映雪抬起的手臂傳來酸澀,轉了一個圓圈,回身後猛然停下腳步。
她沒有站穩,一直疏離的寬大手掌在這時終於貼近。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如冷玉錮住她的腰,用力到池映雪微微顫抖。
那隻手又在眨眼間抽離,似乎一切都是錯覺。
池映雪想要張口,喉嚨傳來一陣啞痛。
那一點零星的聲音,她還沒有練好,就發不出來了。
池映雪抬頭與李聞蟬再次對視。
可是,他真奇怪。
明明在對她降好感,明明都不再認可。
……表情卻比她還落寞。
國慶收假,本該死氣沉沉的五班因為徐靜萌踏進班門歡呼雀躍。
徐靜萌粉衣笑顏,在講台上大手一揮:“秋怡問一下大家想喝哪家奶茶,中午我請,人人有份!”
胡摯興奮地吹口哨,書包都來不及放下,把課本卷成傳聲筒:“萌萌姐萬歲——”
池映雪正好接水回來,將打包好的奶酪磅蛋糕放在萬蘇瑤桌上。
萬蘇瑤抱住她,蹭來蹭去。
池映雪被她擠著臉蛋,轉頭看見胡摯後麵空蕩的座位。
眼神閃過失落,被她熟練地隱藏好。
池映雪歎了口氣,皺起眉:“係統,我能知道李聞蟬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行的宿主,原著裡沒有描寫的情節,你都無法知道。]
[不過宿主可以嘗試解鎖男主媽媽相關的小傳,說不定能找到答案。]
係統彈出一個479字的頁麵。
池映雪一愣:“這麼少嗎?”
[因為很早就去世了嘛。]係統歎了口氣,[在男主大人6歲那年。]
校會快開始,池映雪被萬蘇瑤拉著下樓,腳步沉重。
等再次回到教室,終於見到趴在桌上睡覺的少年。
李聞蟬的黑色頭發清清爽爽,像是早上起來洗完後吹的,蓬鬆地垂下來,莫名有點喪。
斜挎包被他當作枕頭,校服外套大敞,兩條長腿毫無規矩地散漫擺放。
出乎意料的是,他這一覺直接從早睡到了中午。
放學後的樓道,胡摯追上池映雪和萬蘇瑤她們:“一起!”
“我也去食堂,看方不方便給蟬哥帶點啥回來。”
“他是不舒服嗎?”
見胡摯聳肩,萬蘇瑤納悶,“李聞蟬這才好好學習幾天啊,又睡了。”
秋怡:“就是,虧我還給萌萌姐說你倆學好了。”
胡摯撓撓頭。
雖然但是,他蟬哥才不是那種兩天曬網的人,之前說要發憤,應該也不是口嗨。
胡摯買了雙人份的漢堡和果珍帶回教室,池映雪她們在食堂吃完,回去的時候,李聞蟬剛好洗完手回到座位。
他低頭擦手,出去扔紙團的空隙,徐靜萌訂的奶茶到了。
發奶茶的是剛問題回來的小組長,平時不愛喝奶茶,看不出什麼分彆,每個座位放一個了事。
李聞蟬推開後門,一眼就看見小組長放了一杯牛乳阿華田在他桌上。
李聞蟬回想了一下這人的名字:“張哲——”
一道身影比他聲音更快,隔著過道,伸手用筆帽戳戳放奶茶的手。
小組長回頭:“池、池同學?”
池映雪朝他笑了笑,拿走阿華田,從塑料袋裡挑出一杯全糖的珠珠美莓奶茶,換到李聞蟬的桌上。
她很快轉回去寫題,小組長被她的笑晃了眼,愣頭愣腦地飄走。
[叮!攻略對象好感+1。]
[當前男主好感:40。]
池映雪停筆,借著給奶茶插吸管的動作向右看去。
李聞蟬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抽凳子的聲音很大。
坐下的動作急促,手撐在腦袋上,擋住了朝她這邊的側臉,手臂在冷白皮膚上落下一片鬱陰。
耳朵有些紅。
李聞蟬用吸管戳封口,戳了幾下都沒戳下去,磨了磨牙。
“……不爭氣。”
胡摯:“蟬哥,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