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纖薄唇微張,紅著臉道:“謝謝,姐姐…”
秦緲臉上洋溢著心滿意足的微笑,仿佛所有的憂慮都被一掃而空:“以後都要這麼叫哦。”
兩人坐在長椅上她一口她一口地吃著,笑看人生百態。
“阿纖,你知道什麼叫虛無主義,存在主義和荒誕主義嗎?”
“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所謂虛無主義,對個人而言,就是世上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水中月鏡中花,一切存在都是沒有意義的。
所謂存在主義,就是認為世上的一切物質、現象、事件都是有意義的,它們的影響存在著這個世界。
所謂荒誕主義,就是一切你所在乎的,都可以拋棄,你以為你是你,其實你不是。
阿纖,你覺得自己是哪種?”
許纖認真聽完,仔細思考,給出了平靜淡然的答複:“我應該介於虛無主義和荒誕主義之間吧。”
秦緲聞言側目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想瘋狂了解的欲望和隱隱的心疼。
“姐姐,你呢?”許纖咬了口辣條。
秦緲思索片刻:“我覺得自己介於存在主義和荒誕主義之間。”
許纖很好奇存在主義帶給人的到底是什麼感覺,但她可惜自己這輩子可能都無法感受了。
不過她很享受當下,如果一輩子真的要有一瞬間是相信世間萬物存在都有意義價值,那就是此刻了吧。
慵懶的午後,兩人,一貓,一縷光。
——
6:00
許纖剛踏進家門就聽林蘭芝在和彆人通話,她慶幸今天不用被臭罵一頓。
她神不知鬼不覺坐下吃飯,看著桌上一盤盤難以下咽的菜
炒海參,炒白蘿卜,和一碗看著很惡心的肉湯。
她下意識覺得反胃。
“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啊?”林蘭芝的聲音忽地響起。
許纖沒回她,隻忍著惡心拿起筷子,炒海參不用嚼直接一整塊吞咽下去,她怕再猶豫一秒都會吐出來,白蘿卜被炒得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她也隻能配著白開水咽了下去,更彆說那碗肉湯,幾乎是捏著鼻子塞到胃裡的。
林蘭芝瞪了她一眼,看著桌上一掃而空的飯菜,沒再說話。
回房間後,許纖穿著睡衣,打量著不大不小昏暗的房間,心中忽然悶得慌。
房間裡的一切都被整理過了,不過是林蘭芝打著給她收拾房間的名義檢查她的所有東西,還哪來的隱私可言。
她房間裡每個角落的每片灰塵,都有可能成為被林蘭芝詬病的點。
她今天忽然想拉開窗簾看看外麵的景色了。
六點多的天已將近黑了,殘留著夜晚的寧靜,日落餘下的曙光如同黎明將近,她好喜歡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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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像一切都還來得及,她可以拋下一切重新開始。
良久,她才重新拉上窗簾,家裡的牆壁並不隔聲,林蘭芝斷斷續續打電話的聲音不斷傳來。
打開微信,許纖的好友數量少得可憐,隻有五個人。
秦緲,孟婭,林蘭芝,老板和她自己。
平常除了林蘭芝幾乎也不在微信和其他人聊天,也很少刷朋友圈。
她纖細的手指點開了朋友圈,發現除了孟婭幾天前發的風景圖餘下再無其他。
她歎了口氣,捂上被子想到了秦緲今天說的話,對精神世界又有了新的概念。
她戴上耳機,煩躁地躺到床上打開微博。
神奇的發現raka回關自己了。
她剛剛緊繃的神經一下就放鬆了下來,舒展眉頭,點了私信。
「我很喜歡你寫的《我不想做金絲雀》!」
五分鐘後raka回複道
「謝謝你的支持和喜歡,我會繼續努力的。」
許纖的嘴臉不自覺上揚一抹弧度。
“趕緊給我放下手機睡覺了啊,讓我發現你自己等著,天天抱著手機,你看現在哪個正經孩子天天抱著手機。”林蘭芝從客廳回了房間,隔著麵玻璃門對許纖道。
許纖雖然已經聽慣了她夾槍帶棒尖酸刻薄的語氣和嘮叨的話,可她心裡就是不自主被這些話影響,心情又一下跌落到穀底,她看了眼時間,這才七點不到。
“我聽到你在敲手機了,趕緊給我去睡覺!”林蘭芝咄咄逼人的語氣片刻不休。
許纖這才發現,無奈到極致竟然能自嘲地笑了出來,她把手機開了免打擾,放到一旁,躺在床上自顧自發起了呆。
她想到了小時候媽媽在外出差,陪伴自己的總是外公外婆,那次她一時沒考好,一到家就哇哇哭了出來,外婆隻是緊緊抱著她,摸著她的頭,沒有責怪,沒有辱罵,也沒有落井下石。
外公總是會在她放學後要路過的小賣鋪給她買上幾包她喜歡吃的零食,那小賣鋪離家還有點距離。
長大被媽媽接手後,才發現喜歡吃的東西並不能再吃了,想做的事也不能再做了,她幼時常在田邊抓蝴蝶,那時她又怕又想抓,表姐就抓了一隻湊到她麵前,把她嚇了一跳,但即使是這樣的,她也是開心的。
長大後她說,蝴蝶很美,生命卻如同一閃而過的流星,盛開即凋落的曇花,死亡後又即將進入下一個輪回。
美麗的花尚且凋零得快,人又何嘗不是呢,儘管滿身汙泥,儘管臭名遠揚,儘管不是自己。
——
一周後
許纖聽林蘭芝的話去了小姨家。
剛進門就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處走動,七大姑八大姨這是都來了。
她正想是什麼日子這麼熱鬨的時候,就見麵前一個長相冷峻的男人走了過來,那是她的大舅。
大舅隻輕瞟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而是拉著林蘭芝走到一旁聊天了。
她開始懷疑自己穿著是否得體,今天有沒有化讓長輩不滿意的妝容。
她低頭從上到下掃視了自己一眼,正常的短袖褲子,正常的妝容。
她知道自己不討喜,也沒再糾結,低著頭走過人群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她在人群中遊走的目光忽然停在那個人身上。
——她二表姐。
幼時她總是和二表姐呆在一塊,但兩個人天差地彆。
二表姐成績好,從小到大考的都是省裡最好的學校,許纖卻不儘人意,高中就已經沒有再讀下去,成績也是平平無奇。二表姐在外人看來內向靦腆,是個不折不扣的乖孩子,彆人家的孩子,許纖在旁人看來卻是個思想不正,正日想著打扮自己,到處胡玩的不良叛逆少女,現在又是因為書店工作被家裡傳成了不入流的服務員。
大家族的人總會想著提拔討好那些將來有前途的人,不管怎樣以後都多了個扶持的,哪會再正眼看她,這諾大的家裡,哪裡還有她的一席之地,大家都巴不得離她遠遠的。
那邊大表姐看到她走了過來。
大表姐家裡有錢,為人也寬厚,也比較喜歡二表姐。
眼看人就要走來,許纖抓著衣角的手也不覺緊了緊。
“許纖啊,哎喲我剛剛都沒認出你來,怎麼不過來打個招呼?”大表姐迎麵走來,手裡揣著錢包,活像個暴發戶,說著些客套話。
許纖臉上掛著尷尬的笑,掩飾著內心的緊張不安,她緩緩開口:“剛到,人很多,沒注意。”
大表姐顯然不是很滿意她的回答,皮笑肉不笑,隨後輕掃了她一眼就轉身重回人群了。
許纖的瞳孔如湖麵,平靜深邃,坐在一旁靜靜聽著嘈雜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