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澤將手收回,揚起的嘴角回落。
“禾草,你是不是覺得我魏澤是個好性兒的人,兜兜轉轉跟我這兒玩‘你進我退’的把戲?”
男人見她不說話,一時又狠不下來心,緩和了語氣。
“是不是擔心你我的身份……”
禾草將他的話打斷。
“不是。”
“那是為什麼?”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魏澤鬆了鬆護袖,束得太緊了,心裡煩躁。
“假話就是,你我二人終究隔著這一層關係,想要打破,太難了,我更怕自己受到牽連,被世人唾棄。”
“真話呢?”魏澤繼續扯弄護袖,眼也不抬地問道。
禾草擱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顫了顫睫毛。
“真話——我不喜你,心裡也沒有你,之前靠近你、討好你,也是想讓你庇護我,裝乞扮憐是想讓你帶我來京都,一切皆有目的,並非出自真心。”
魏澤終於鬆開護袖,把它們擲到一邊。
“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
男人看了她半晌,想從她的眼中看出點什麼,他朝她探出手,拿指摩挲了一下她的眼角。
“既然這是你的真心話,那我成全你。”
禾草以為魏澤會發脾氣,或是將她趕出魏府,但他說完這話句後,就閉眼不再看她,仔細想想,他好像從來沒對她發過脾氣,連句重話也沒有。
她的眼睛有些酸脹,乾脆也閉上眼。
輕微的醉意中,禾草的唇上傳來酥麻之感,睜開眼,魏澤微斂著眼皮,正一點點吻著她,他咬著她的唇,輕聲呢喃:“既然不是真心,那就再演一次,最後一次……”
禾草嚶嚀“嗯”了一聲,微張著口兒,邀他入內,最後一次……
馬車停下,禾草下了馬車,回頭看去,他的身影掩在車簾後。
魏澤的院子和她的院子是通的,僅僅隔了一道門,但他沒有隨她一起下來,而是從魏府正門進入。
禾草走進梨花院,院中沒什麼人,想來都出去了,過了一會兒,魏宛晴也回來了,兩人燈下擁被,說了些話兒,就睡了。
過年的這幾日,魏府迎來送往的客人繁多。
初二這日,戴良玉攜著秦夕兒和魏宛姣上她院子裡,她注意到戴良玉腳上穿的正是她送給她的那一雙繡鞋,氣色也有好轉。
幾人互相敘過禮,坐下。
“姨娘,我從院子裡折了幾枝開得最好的梅,特意給你送來。”
隻見戴良玉身後的紅芍手持淨方瓶,瓶中插著幾枝長勢很好的梅花。
禾草乜斜著眼,佯裝道:“送了她鞋子,還嫌不夠,巴巴跑到她哥哥那裡,還要我的火珠子,給她吧,她又喬模喬樣的不要,你們說氣不氣人,現在就拿幾枝梅來哄我,少不得把整個人留下,才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