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魏澤剛才來了一趟,禾草的精神就恍恍惚惚,段十風在她旁邊說話,她也不理,遊魂一樣。
剛回到梨花院,來安過來,說魏澤找她,禾草心中忐忑,不知他找她有什麼事,白天他去了鋪子一趟,又一聲不吭地走了。
“安哥兒,你主子心情看著怎麼樣?”
來安想了想:“回來就關在房裡,咱也沒見著。”
禾草點頭,跟著到了房門前。敲響房門。
“進來。”
禾草推開門,走進去,來安掩上門,躬身退下。
“姨娘請坐。”
男人麵色平淡,語氣客道,又像回到第一次她見他時,疏離毫不近人情的樣子。
“今日找姨娘前來,是有一件事要拜托姨娘。”
“何事?”禾草問道。
“我打算娶玉兒過門,所以想讓姨娘幫忙繡一件嫁衣。”
禾草呼吸一窒,哽了哽喉嚨:“好……不知想用什麼麵料,我鋪子裡……”
魏澤擺了擺手,從旁邊拿出一方匣。
“不用姨娘店中的料子,用這個。”
禾草接過匣子,將其打開,隻見裡麵躺著一匹如煙如霧的紅羅,柔光淡淡,如同珍珠的光漾在了上麵。
好的麵料她不是沒見過,但這樣稀世的麵料,還是頭一回見。
“什麼時候需要?”
“姨娘儘快吧,具體時間沒定,可能就這幾個月,所以,還請姨娘把手上其他的單子往後延一下,先緊著這件嫁衣做。還有,這件事先不要讓玉兒知道,她才好一點,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是可憐她才娶她。”
“可是,嫁衣的尺寸總要量過才知道。”
“就按姨娘的尺寸來做,玉兒和你的身高差不多。”
魏澤走到桌案後,拿出一遝銀票,放到女人懷裡。
“勞累姨娘了,這是給你的報酬。”
禾草隻覺得胸口發悶,想要快速逃離:“哥兒要是無事,我先告辭了。”
男人淡淡“嗯”了一聲。
出了房門,禾草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裙擺亂飛,回到院中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那晚,戴良玉說自己以後的嫁衣,讓她繡製,兜兜轉轉在這裡應驗了。
因為婚期臨近,這件嫁衣需要加快動作,不能耽誤,之後的一段時間,禾草也不去鋪子了,關在屋子裡,一心刺繡裁剪嫁衣。
侍畫剛從房間出來,手裡還端著托盤,裡麵的飯食動也沒動,見院中來了人,正是魏澤主仆三人,連忙上前行禮。
“大爺。”
魏澤瞥了眼托盤上的飯食,問:“還沒吃?”
“成日關在屋裡做繡活,食量都減了,吃貓食兒似的,以前能吃得很,吃一整碗,還加兩張餅,現在挑幾口就不吃了。晚飯剛端進去,不曾動過,又讓端出來,勸也勸不住。”
魏澤蹙著眉,從侍畫手中拿過托盤。
“下去吧。”
侍畫見大爺端著托盤進了屋裡,來安和來旺像兩尊門神似的守在門前。
禾草聽到門扇響動,以為是侍畫又來勸她用飯,手下不停,針線飛走。
“不是說了不吃嗎,快快出去,彆來擾我。”
魏澤將托盤放到桌上,走到女人身後,手繞到前麵,覆蓋在她的額上,將她整個人往後帶起坐直。
禾草的身體在這股力道下,從俯身垂頸到仰靠著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