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的嚷叫和浪笑聲此起彼伏。
禾草從袖中拿出匕首,緊緊攥在手裡,他們這邊隻有三人能打,而對方卻有十多人。
正在她擔憂時,來旺兩拳舉於胸前,緩緩拉開,隨著他拉開的動作,陽光下,隱約可見兩手間多出一根蛛絲,橫在胸前,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匪賊笑聲未止,隻見一道人影晃過,一聲悶響,一顆人頭落地,那頭顱眼還大睜著,嘴角還掛著笑。匪賊們沒反應過來,又是一顆人頭被摘下。
這時,眾人才緊張戒備,全都舉刀往那小廝身上砍,奈何那小子動作太靈活,如同泥鰍,另兩名護衛也加入打鬥中。
對方人手眾多,三人應對分不出神,那個頭領抽出身,朝禾草這邊行來。
侍畫和三月被他一把揮開,重重摔倒在地。
禾草舉起手中的匕首,對著男人:“你彆過來!”
男人一步一步逼近,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女人揮著手裡的匕首,不讓他靠近。
可她的動作對男人來說,形同虛設,他將她手裡的匕首扭掉,抓住她的頭發就往叢林裡拖。
禾草腳下不停地踢著,地上劃出一道拖拉的痕跡。在男女懸殊的力量下,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拉拽的過程中,她抽出頭上的簪子,一手反抓住男人的胳膊,一手狠命朝男人腕間刺去。
男人吼叫一聲,鬆開了手,禾草順手在地上抹了一把,快速爬起,朝林子外跑去。
但她那雙小腳哪裡跑得過一個彪形大漢,還沒一會兒,就被追上,就在男人快要抓住她時,禾草轉身把手裡的沙子揚在男人臉上。
那漢子“啊——”了一聲,停下腳步,低頭捂眼。
女人繼續朝外跑去,跑了兩步,停下腳步,心道,他再追上來,她就沒這樣幸運了。
她緊繃著臉,咽了咽口水,手上攥著頭釵,一步步靠近男人,握發簪的手舉起,那手抖得厲害,卻沒有絲毫猶豫,狠狠紮向男人的身上,因太過緊張,力氣不夠,歪紮在男人的肩頭。
血噴濺到她的臉上,濕的,熱的,令人作嘔的腥氣。
“賤人!我饒不了你!”男人閉著眼,暴怒道。
來旺趕來,將禾草護著帶到馬車裡,他擔心那些人還有同夥,得趕緊離開。
禾草回過神,再看周圍,不知何時,人已經坐在了馬車裡。
“你們怎麼樣?”
侍畫的腳扭了,三月的頭磕破了一塊。
二人笑著搖了搖頭,不想讓她擔心。
這時外麵響起來旺的聲音:“姨娘,咱們馬上就到下個城鎮了,先在那裡歇一晚再趕路。”
“好。”
進入下個城鎮,他們找了一家旅店,要了幾間房,又讓店家準備熱水。
侍畫和三月洗過後,再侍候禾草沐洗,當脫去她的外裳,看見那一片後背時,驚呼出聲。
幾道極度刺目的血痕如同猙獰的蜈蚣,趴在女人白膩膩的背上,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紅腫,不少地方青一塊紫一塊。
侍畫和三月瞬間紅了眼眶,嘴唇哆嗦著,都傷成這樣,一路上卻不見她吭一聲。
“怎麼了……”禾草見後麵沒了動靜,轉過頭,兩個丫頭哭得跟淚人一樣。
“傷得這樣重,怎麼不說一聲呢?”侍畫也不敢讓她碰水,便蘸濕了毛巾,避開傷口,輕輕替她擦拭身子。
“不要緊,不過是皮肉傷而已。”
背上的傷是那個男人拖拉她時,被砂石劃傷的。
清洗過後,侍畫將人扶到床榻上,讓三月拿來藥膏,一點點為她抹上。
因為背部受了傷,禾草隻能趴著睡,這一夜,她沒能閉眼,隻要一閉眼,就是那人凶狠、眥裂著雙眼的樣子,不停在她麵前晃。
後背的傷也是一陣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