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青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人還活著,便將他扶起,往自家走去。
這是一方簡潔乾淨的小院子,院中種了花草,房體是用黃泥和石磚混砌的,院牆不算高,一個高大點的男子踮踮腳,視線就能越過院牆。
男人將院門推開,聽到灶房的響動,和煙囪升起的細煙,眼神變得柔和。
炎青將背伏的男人放到屋內的床榻上,走到灶房前,一個靛藍粗布的柔和身影正在灶台上忙活。
那身影似是有所察覺,回過頭,在看到男人後,眼睛一亮:“阿哥,快來拿碗筷,飯菜馬上就好。”
男人走到女人身邊,從後抱住她的腰,埋在女人的頸間,溫存一番:“你去休息,我來。”
女人是男人的妻子,叫晚娘。她笑著從灶房拿著碗筷,去了廳房。
前腳才出去,後腳女人就折返:“阿哥,咱屋裡怎麼有個人?”
炎青一拍腦門,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我在路上碰到的,見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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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昏迷,便帶到家裡來了,看著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吃罷飯,我去鎮上抓點藥回來,煎了他吃。”
晚娘點頭,又有些擔心:“我瞧他的樣子不像咱們這裡的人。”
“嗯,看著像是塞外之人。”
他們村子介於邊境,村裡偶有異族的貨郎遊走販貨,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吃罷飯,男人交代一番,便去了鎮上,不僅買了藥材,還順帶把自家曬乾的野菜賣了,換了些錢,自己又湊了錢,買了一小條肉,回了家。
“醒了嗎?”炎青問妻子。
“沒哩,我看過幾回,不曾有醒的跡象。”
炎青將藥包遞給妻子:“拿去煎煮了,我又買了些肉,你也要補補身子,跟著我,苦了你。”
他的妻,那樣好的人兒,長得也好,當年偏偏選中了他這麼個窮小子,這個世上,他唯一對不住的就是她。
“阿哥再說這
些,我可惱了,什麼是苦?我看中了你,若你對我好,後來又對我不好了,這便是苦。又或者,你家財萬貫,心裡卻沒有我且不尊重我,這也是苦。但阿哥你不是,你對我好,沒有一日改變,我便不覺得苦。”
女人要的從來簡單,就是始終如一,你待她好,她便實心實意跟著你。隻是“始終如一”四個字卻很少人能做到。
男人的眼睛發酸發脹,撫了撫妻子的鬢發。
女人笑了笑,拿著藥去了灶房。
終於,在夫妻兩人的照顧下,那個受傷的男人醒了。
男人麵目深刻,有著栗色的頭發和眼,打量起這個陌生的房間。
這時,進來一女子,男人生出警惕,見她放下手中的藥碗,站在那裡,對著他笑。
“你醒啦?”
女人又朝門外喊了一聲:“阿哥,他醒了。”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男人也進到屋內……
靜謐闊大的宴客中,二王子烈真的聲音顯得十分單薄。
也許是酒的作用,烈真捏了捏眼角,隻聽他悠悠說道:“那個受傷的男人便是我的父王,如今的烏塔王,而那個農家女子,便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