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走後,阿讚把手撫在食盒上緩緩摩挲,嘴角掛著淺淺地笑。
“還笑哩!人都走了。”
二丫抬起困在胳膊裡的臉,半邊臉壓出一道紅痕,眼睛因才睡醒,惺忪著,睛眸卻像水洗過的一般。
她睡覺從不會睡死,那女子一進來,她就醒了,隻不過懶得理,繼續裝睡。
“我看看是什麼?”二丫伸了一個懶腰走到阿讚身邊,指了指那盒紅紅綠綠的點心,“這些東西看著很好吃的樣子,我能不能嘗嘗?”
阿讚將那一碟點心拿出,推到她麵前:“吃吧。”
女子拈了一塊放入口中,笑眯了眼,吃了一塊不夠,又拈了一塊,很快另一塊也吃完了,還剩下三塊,正想著再拿一塊,被阿讚止住。
“隻剩下三塊,夫人還要兩塊,三保哥一塊,你都和夫人吃得一樣多了。”
二丫一想,覺得他說的對,便不吃了,又把眼睛轉到他手邊的食盒上:“這裡麵是什麼?”
阿讚擺了擺手:“這個不行。”
“小氣,能是什麼好物兒?”二丫說罷,氣蹬蹬跑到後院去了。
阿讚回了屏風內,將那方小食盒放在旁邊的桌案上,繼續做著繡活。少年手上的皮膚雖然落下了老舊的傷痕,可手形卻纖長,有著好看的骨骼輪廓。整個人隻安靜地坐在那裡,便會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到了下午,店裡逐漸來人。
“過來人,搭把手。”一道吆喝從店外響起。
阿讚停下手裡的活計,和三保走到外麵,原來是布莊的人來送貨了。
兩人趕忙小心翼翼接過紗絹,這些都是上乘的好料子,一尺料的價格不算便宜。
待搬完貨料,兩人也累出了一身汗,倒了一碗水灌下,然後各忙各的去了。
阿讚到後院洗淨了手,見一片衣袂閃到門後,沒多想,去了前麵客堂,回到屏風內繼續習繡,夫人說刺繡沒有捷徑,讓他多花時間練習,所以他一有時間便全心意地投到刺繡上。
哪怕晚上回了房間也會熬夜做繡活。
阿讚抬起手臂活動了一下,歪了歪頸脖,眼睛突然盯在某處不動了。
圓形的食盒被打開,蓋子被隨意丟放在一邊,裡麵什麼也沒有!
少年站起身走過去,看了又看,食盒裡隻殘留幾粒瓜仁,頑強地粘在盒壁上,可憐巴巴地向主人告狀,家裡來了賊,把它們都吃了。
阿讚把食盒重重放下,一聲不言語,徑直朝後院走去,把門簾摔得裂響。
“你出來!”
過了一會兒,二丫從屋裡出來,瞪著眼:“你叫什麼叫!”
“是不是你?”阿讚把手裡空蕩的食盒往前一伸。
二丫眼皮往下一壓,睨著眼:“不是我吃的,我又不喜歡吃瓜仁。”
少年冷笑一聲:“還說不是你吃的,我又沒說這裡麵是瓜子仁,你怎的知道裡麵是什麼。”
二丫臉一紅,很快反嗆道:“那盒子裡不是還有幾粒,不是瓜子仁是什麼。”
“你”
“好哇阿讚,難怪剛才不給我看呢,原來盒子裡麵是彆人給你磕的瓜仁,羞不羞。”二丫說罷,拿手在臉上這裡點一下,那裡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