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少年說道。
趙成向前又鞠了一躬,轉身進到醫館。
他的母親最終還是去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有些人是帶著黑心來的,天生的壞種,這種東西不該留存世間!
這幾日,坊間都在傳一件事,前些時候,才嫁進趙家的那個叫田桃的女人死了,有說是被打死的,有說是她自己上吊自戕的,死之前的兩天魔怔了一般,對著半空自言自語。
最奇怪的一點就是,下人發現她時,她懸空的腳下什麼也沒有,不禁讓人疑惑,沒有墊腳凳,她是怎麼把脖子伸進那麼高的繩索裡的?
不過這些事情傳來傳去,一陣風就過去了。
慶王府的狄管事找到趙成。
“這次做得不錯,如今都傳魏府治家不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此次魏府顏麵儘失,咱家小王爺還問起此事,直呼乾得漂亮,滿口稱讚!我已在他麵前替你說了話,屆時向他引薦你。”
趙成忙行大禮:“有勞狄大哥費心。”
魏澤陪著裴之渙下完一盤棋,招了招手,下人抱過一酒壇來。
“這是什麼?”裴之渙問道。
“她用果子釀製的,特意給父親拿來一壇嘗嘗,喝個新鮮。”
裴之渙的臉立時冷了下來:“拿走!”
魏澤拿著一顆棋子在手中把玩,然後放下:“兒子想問父親最後一次,真不同意我和她的婚事?”
“你問一百遍也是這個話,我說過,你以後是要認祖歸宗的,我絕不會同意你娶一個鄉野女子為妻。”
“我長到十多歲入京,才見到您本人,在此之前幾乎沒見過,我的生辰您從來不曾參加,如今兒子要娶她,您若是不同意,一定也不會去,但兒子是一定要娶她的,既然這樣的話以後我就姓魏了。”
魏澤說完,一手托起酒壇就要離開。
“逆子,你說什麼?!”
魏澤停下腳步,回過身走到桌邊,拿起茶盞往後一撇,將裡麵的殘茶倒了,打開酒壇,給自己和裴之渙倒上果子酒。
“陛下已昭見於我,不日就去邊關,此去生死不知,說不定死在半途,您還挑揀她?說句不該說的,若我真死了,連個後人都沒有。誰還管你姓什麼。若您來,便還是我父親,若不來,這親我還是會結,這盞酒就當您給我送行了。”
男人說罷仰頭將酒喝了,轉身離開。
在魏澤走後,裴之渙看著那盞酒良久不語
晚間,禾草手上拿著書歪靠在床上,因才沐洗過,頭發還是半濕半乾。
魏澤從隔間的沐房出來,上身著一件寬軟的白綢寢衣,大敞著衣領,下著一條褲管肥大的撒腳褲,身上還帶著濕熱的水氣,水珠從發尾滴落到胸前,又從胸前滾入闊開的衣領裡。
“認得幾個字了?”
禾草笑著把書交到他手裡,拿起一邊的毛巾替他拭乾頭發:“你問,我來答,好不好?”
“何必那樣麻煩,你把這一篇通讀下來我聽聽。”
禾草就著他的手,開始輕聲讀了起來,讀完後問道:“怎麼樣?有讀錯的地方嗎?”
“有幾處錯了。”魏澤將錯的地方替她指出,又給她講了道理,“比從前進步不少。”
禾草笑著不說話。
“傻笑什麼。”魏澤把人拉到麵前,捏了捏她的臉蛋。
女人非但不躲,反倒雙臂環在男人的脖子上,把臉伸過去讓他捏。
魏澤乾脆將她打橫抱在腿上,拉好衾被蓋上:“鑒於你讀書有長進,明日邀你去府上用飯,夫人特意備了好酒菜,讓我來請你去,還要謝謝你送去的果子酒。”
“夫人宴請我肯定要去的,不知是幾時?”
“黃昏時分。”
禾草並沒聽出男人話語間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