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京都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便是慶王府門前,烏渙渙圍了一大片。
無論你當初如何顯耀,落敗之時皆是灰頭土臉。
貴極一時的慶王府,在舉家遷移時,門前隻停了六七輛馬車,因朝廷有令,慶王全家遷移至禹丘封地,隻可帶生活細軟,一應貴重之物由朝廷抄檢,不得帶出王府。
人群中有人議論:“當初收斂那麼多的財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被征收了,落得到什麼?”
另一人道“這也就是你們想,人家再怎麼樣也比咱們強,禹丘雖然地處偏遠,可人家那王爺的頭銜還在,照樣領朝廷俸祿,照我說還是咱們大將軍仁慈,沒趕儘殺絕。”
“畢竟是當朝太後之兄,不能一點不顧及。”
又一人道:“誒!聽說他家小王爺同魏將軍一戰時,掉落懸崖,想不到最後年老的活著,年輕的倒死了。”
“有什麼可惜的,那小王爺享了半輩子的富貴,也值了。”
“你們說說,這日後會是誰坐到那上麵?”
這也是現在京都百姓討論最多的話題,太後一婦人不可能執掌朝政,總要退下的。
“估摸著會從八竿子打不著的皇室成員中尋一小兒過繼,不過照我說啊……還不如讓那位坐上去,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能者居之,無能者讓之。”
其他人紛紛點頭,不用明說,大家夥都知道這話的意思。
人群中正議論著,慶王府前的車馬動了,朝著京都城外駛去……
在慶王離京後的很長一段時日,他的所有根係被魏澤一點點找出拔起,此是後話。
這日夜間,慶王的車隊停於一驛站前,準備落腳此處休整一夜,第二日再出發。
一路遠行顛簸,風餐露宿,讓這些曾經養尊處優的王府家眷十分吃不消,好不容易尋了家驛站,一碰上床便早早歇下了。
次日一早,一聲尖細的叫喊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慶王妃呆滯地由著身後的兩個丫鬟給她梳頭,她還沒從喪子的悲痛中緩過來,聞得那叫聲,心頭猛地一跳,指著身邊的嬤嬤:“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那嬤嬤應下去了。
不多時慌張跑來,手捂在胸口,氣喘不勻:“郡主她……她不見了……”
慶王妃迅速站起身,急步到隔壁房間,隻見床榻之上衾被散亂,窗戶大開,整個房間哪有段月兒的身影,眼一翻,挺著身子朝後倒去,慌得眾人攙扶不迭。
事後有傳,慶王府的小郡主是被她從前的一個護衛擄走的,事實是什麼情況,已無從得知……
話分兩頭說,魏澤讓兵馬駐紮城外,他自己回了魏府,當初禾草等人離開時,魏家下人走得走,散得散,在得知魏澤重回京都,有一部分又重新回來。
晚間,魏澤走到梨花院中,院子已吩咐下人提前做了打掃,還和從前一樣,他也不回自己的院子,歇息在了梨花院中。
男人雙臂枕於頭下,無法入睡,這個時候,她和孩子應該都睡下了,估計他不在,她會把孩子抱到床上同她一起睡。
等他把京都的事情安排妥當,再接她們母女倆回京,這一次回來,再不用走了,她再也不用為了跟他團聚而顛沛,他所掙下來的一切,都是她的……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魏澤會以雷霆之勢清除皇室,搶奪皇權時,魏澤卻接受了太後授予的護國大將軍的官職。
而這一日,又一條消息震驚了整個朝堂乃至傳遍了整個京都。
這條消息便是,皇後已有四個月的身孕,據太醫號脈推斷,正是新帝仙去前懷上的。
段綠之將有身孕一事故意隱瞞,直到魏澤將段十風除去,將整個慶王府驅逐出京。
她借魏澤之手除去壓在她頭頂的一座大山,她是段家旁出又怎樣,如今她肚子裡的才是北楚最尊貴之人,段十風不是說在他眼裡,她與奴才無異麼?偏偏是她這個旁支笑到了最後。
這日,段綠之將魏澤召進宮裡。
魏澤立於下首,段綠之端坐上首正位,覷眼看去,這男人寬肩背平,彪腹勁腰,倒真是一表人才,姿性瀟灑,可她怎麼也不會忘記,那日狩獵搭棚裡,他一箭劃破她的臉。
隻為替他的小娘……不對……那女人如今是他的妻子,他們可真是敢,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亂人倫,呸!她早就看那個禾草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勾搭自己的繼子。
兩人現在還有了孽種。京都城誰人不知,隻不過懼魏澤威勢,不敢妄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