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又伸出手,哄說道“安姐兒,婢子帶你去看魚,好不好?”
說著轉到禾草身後,做出魚兒遊水的樣子,安姐兒看了,咯咯笑出聲,二丫見她笑了,忙張開雙臂,這回安姐兒倒是配合,讓她抱了。
禾草將孩子轉到二丫手裡,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肩頸。
“夫人,我抱著姐兒去園子裡轉轉,您回房歇息。”二丫說道。
“她一會兒困了就抱回來補覺。”禾草讓身邊的兩個丫頭跟上去一起照顧。
禾草才回到院子,侍畫告訴她說,老夫人找她,讓她回來了去上房一趟。
禾草又去了周氏的上房,進到屋內,見周氏正在同晚老夫人說話,晚老夫人見她來了,知道婆媳有話說,便起身辭去。
“母親叫我來?”禾草問道。
周氏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哥兒來信了,說讓你回京都,他在那邊等你。”
禾草一聽魏澤來信,緊張問道:“他都還好?”
“好,都好,他就是有不好,也不會在信中告訴咱們,不過他既然讓你回京都,應該都安排好了。”
禾草聽出不對:“隻讓我回京都?魏家其他人呢?”
“咱們一大家子,折騰一次又要費不少工夫,他隻讓你先去京都。”周氏又道,“還有一事也同你商量一下,你這次回京都,路程太遠,安姐兒還太小,路上照顧不方便,有個萬一反而不好,我想著你把她留下,等她大一點,同我們一路走。”
禾草聽到魏澤一切安好,又讓她上京,本來挺開心的,然而隻有她一人回去,魏家其他人還留在應城,而且安姐兒也留下,不能同她一起。
周氏說得不無道理,孩子太小了,彆說她一個不滿一歲的孩子,就是大人經過那麼長時間的路程,也吃不消,孩子身體弱在路上容易生病,且病了也沒有大夫醫治,諸多不便。
可她又舍不得女兒,不知要分彆多長時間,她若留下來,魏澤那邊就要落空。她也有些想他。
周氏看出她的心思,安慰道:“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但安姐兒太小了,帶著她的話,你自己吃虧,孩子也難受。”
這丫頭之前七不願八不願,不想要孩子,如今孩子生下來,跟眼珠子一樣護著。
除了她爹,安姐兒又隻認她娘一人,把她娘勞累得吃不好,睡不好,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眼見得人瘦了一圈,比生孩子之前還瘦。
“你彆太離不得她,最後受累的還是自己,你這般依愛她,她現在還小,等大一點呢,這樣寵溺,對孩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把性子養得刁蠻了你管都管不住,等鬨出禍事來,後悔也來不及。”周氏拍了拍她的手,“這次回京都好好休息,你還擔心府上這麼些人照顧不好孩兒?這些媳婦婆子,哪個不比你有經驗,再說還有我在,你走了,就把她抱我房裡來,我來教養她,不好?”
聽說孩子養刁蠻,禾草腦袋一下子就浮現出魏宛姣的樣子,當初魏宛姣就是被婁氏慣得太厲害,使得她任性不計後果,最後非得自己吃了大虧才收斂。
周氏願意教養安姐兒再好不過,戴良玉和魏澤都是她教養出來的,十分優秀出眾。
“母親說的是,安姐兒能得到您的看顧,兒媳再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明日我便收拾行李,啟程回京都。”
“也不必這般著急,緩幾日也無妨,去罷。”
禾草應聲退下,回到院中,見二丫還未回,便讓侍畫出去尋,過了好半天才把人帶回來。待見到麵前幾人時,禾草呆住了,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隻見一個大的泥人兒手上抱著一個小泥人兒,身後還跟著另兩個泥人兒。
她如果沒猜錯的話,前麵那個大泥人是二丫,手上抱著的小泥人是安姐兒,後麵的兩個泥人是她派去的丫鬟。
侍畫招呼下人去備熱水,院子裡其他的下人見了,全都笑出聲。
然後小泥人也咯咯地笑了起來,還朝禾草伸手,口裡叫著:“娘娘……”
天爺!天爺!她莫不是在做夢?
前麵的那個大泥人兒開口,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夫人,您瞧瞧,咱這不是玩得挺好。”然後轉過頭對著安姐兒說,“是不是呀,安姐兒?”
安姐兒一見禾草,眼裡便隻有她娘,兩隻手張開隻要抱,禾草一把抱住,也不管泥了衣裳,風一般地往屋裡的沐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