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一手叉腰,上前推了夏娘一把:“把我兒打成那樣,還有臉到我家來,打量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拿些東西來求原諒,好把你那個哥放出來,呸!爛心肝的貨!”
夏娘忍耐下,隻要能把她哥放出來,她挨些打罵不算什麼。
“嬸子,我是來賠不是的,我哥打了張勝確實不對,你們看要怎麼辦,隻要能討你們原諒,怎樣都好說。”
“下作的小娼……”老婦人罵得難聽,話未說完,張勝的聲音從屋裡傳出:“娘,你讓她進來。”
“還不進去,等我兒請你?”老婦人從夏娘手裡搶過禮包。
夏娘顧不得許多,進到屋內,四下看了看,走到一臥房前立著,也不進去。
那張勝就歪躺在榻上,眯著一雙賊眼,在夏娘身上來回睃。
“張勝,可否同你家那位叔說句好話,把我哥放了,該賠多少錢,我們砸鍋賣鐵也賠了給你。”
男人笑了兩聲:“想要放他出來?容易!你嫁給我,他就是我大舅哥,咱們做了親戚,這事自然就平了。”
夏娘一聲不言語,將下唇死死咬著,直把嘴皮子咬破:“容我回去想想……”
待夏娘走後,張勝換了個姿勢繼續躺,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蹺著腿哼著小調兒,其實他身上的傷並不重,早已好得差不多。
張勝他娘進到屋裡:“你都好完全了,怎的還不下地?”
“我就這麼躺著,給你躺出個兒媳回來。”
那老婦輕嗤一聲:“就那個寡婦?聽說她還帶個孩子,你也不知道挑個好的。”
張勝抖了抖腿“這您就不懂了,這婦人看著不差,嫁過一回,而且還不用多費錢,不比娶那些大姑娘強?再說經這一鬨,咱不僅不用彩禮,還讓她自己乖乖送上門,以後她能幫您做活,她那小子再長大一點兒,給咱家下力,您就坐享清福吧……”
老婦人一想,覺著也是,這女人前頭生過一個小子,證明她能生,等進了家門,再給她張家生一個大胖小子。
夏娘從張家出來,木怔怔地回了家,在家門口碰到宋氏。
“怎麼樣,見到你哥了沒有?”
“見到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夏娘把張勝說的話告訴了宋氏。
宋氏急得跺腳:“你可不能嫁過去啊,你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而且你嫁過去了,小寶肯定要跟你一起過去的,他們那一家人能對小寶好?”
夏娘怎會不知,可她大哥身上帶著重傷,再不醫治,這條命就沒了。
“嫂子,我沒辦法了,我哥現在昏迷不醒,多耽擱一刻,他就危險一分,我總不能放著他不管,眼睜睜任他死在牢裡。”
宋氏也是哀歎連連,腦中突然一閃:“你怎麼不去求求魏兄弟,說不定他有辦法,他在鎮上開客棧,能盤下那麼大個鋪子,不光得有錢,還要和官府中人打交道,說還定他有路子。”
“我剛在街上碰到他了,實在沒臉開口再給人添麻煩。”
“我說你傻,這個時候了還管那麼多,先把你哥救出來,再說其他的,你去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嫂子,你說的對,那我現在就去。”
“等等,你把小寶帶上,我見他喜歡小寶,他見著孩子心情好了,你也好開口。”
夏娘忙把小寶招到身前,帶著他一刻不歇得去了鎮子,一路找到魏澤的客棧前。
店中的夥計見有人來,笑問:“這位娘子是住店?”
“不是,我找你們東家。”
“東家出門了,不在店裡。”
夏娘牽著小寶立在門前,往店裡看了看,裡麵重新裝修過一番,陳設比之那日又不一樣,一眼看去十分雅致。
“娘子不如進來等吧。”夥計說道。
“小哥兒不用管我,我就在門首等。”夏娘見店裡的客桌都坐了人,便牽著小寶的手立在門首。
“娘,我好熱。”小寶站不住。
夏娘拿袖子擦了擦他額上的汗:“小寶乖,咱們再等等。”
正說著,就見魏澤回了,身邊還跟著安姐兒。
“阿叔——”小寶高興地叫道。
魏澤兩步並作一步上前,抱起孩子,給他拭額上的汗,看著夏娘道:“怎麼不進去?”
“我見店裡人多,便在外麵等你。”
安姐兒也跑了來,魏澤便帶著兩個孩子到後院,陪他們玩鬨,夏娘幾次想要開口,都生生止住了。
魏澤吩咐丫頭喜兒:“帶哥兒和姐兒在院子裡玩。”說罷看向夏娘:“隨我到二樓。”
夏娘跟著魏澤上了二樓,進到一雅間。
魏澤拿眼示意:“坐。”
夏娘局促地坐下了。魏澤給她倒了一杯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