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山忙應下。
魏澤斜眼看蔣山,見他滿額大汗,衣領儘濕:“你怎的這般怕熱。”
“下官自來便是如此。”蔣山拿袖拭了拭汗。
“你把帽子摘了罷!”
蔣山心口一突,恨不得當場就要跪下,哪敢摘帽子。
魏澤無奈搖了搖頭,也不管他了。
……
用晚飯時,魏澤回了,走到後院,見院中的桌上擺著飯菜,用紗罩著,再抬眼,房屋的燈火亮著,隱隱可聽到女人和小兒說話嬉笑的聲音。
夏娘一直留意院中的動靜,魏澤的腳步聲她聽得出來。所以他一回來,她就知道了。
她將兩個孩子哄到床上睡了,出了屋子,魏澤正站在院中,聽到門扇響動,看過去,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院中點了燈籠,男人立在燈下,頭麵染了點灰土。
“魏阿哥,你先沐洗,這些菜我拿去灶上熱一下。”
男人“嗯”了一聲,問道:“你吃過了?”
夏娘搖頭:“我讓安姐兒和小寶先吃了。”
下人將灶上熱好的水提入房內,魏澤又同夏娘說了兩句,走入房中沐洗更衣。
待魏澤洗好出了屋子,夏娘已將飯菜熱好,重擺上桌。
兩人麵對麵坐下,女人的眼始終看著桌上的幾盤菜,不太敢抬起眼。
其實也沒什麼,魏澤沐過澡後,除了頭發沒乾完全,身上穿著鬆軟的常服,整整齊齊,並無失禮不妥之處,可夏娘聞著他澡後微濕的氣息,一顆心莫明地有些慌亂,隻覺得這氣息很熟悉。
濕潤潤的氣息吸到身體裡,便開始燃燒,燎得心肺都是火辣辣的,發燒了一般。
直到她垂下的視線中,男人執起酒壺替她滿上一杯酒。
“是不是身體哪裡不適?怎麼呆滯著。”魏澤問道。
夏娘趕緊調整過來,擺著手笑道:“我在想事情哩!”
“想什麼?說來聽聽。”
“可以出酒了,過兩日我就把它們拉到街市上,看看好不好賣。”
魏澤來了興,把自己杯中才倒的酒仰頭喝下:“那你先斟一杯來讓我嘗嘗,我這舌頭可叼。”
夏娘聽了,巴不得一聲,她是想讓魏澤替她品嘗,怕他喝精細的好酒喝慣了,不喜這種糙酒,便沒敢開口。
“我這就打一小壺來。”
說著去了,不一會兒打了來,給魏澤和自己滿上一盞。
男人端起酒杯放在鼻下輕嗅,然後抿了抿,挑了挑眉,夏娘觀察著魏澤的表情。
“如何?”
魏澤將酒飲入,舌在口中卷了卷,慢慢吞咽下:“口感柔和,味醇香,還不錯。”
夏娘將自己杯中的酒飲下,又夾了一筷子肉片放到嘴裡,點了點頭:“香!”
男人笑道:“是肉香還是酒香?”
夏娘掩著嘴,也笑彎了眼:“既是肉香,酒也香,先有酒香再有肉香,酒肉酒肉,離一樣都不行。”
“你地方找好了?”魏澤問道。
“我在周邊看了,找一個吃食密集的地方,隨便一停當,不愁沒人買,有酒便有酒香,饞嘴兒們聞著,就想來上一點兒,咱們這裡天氣熱,喝這個正正好,不那麼烈辣,帶些果香又有酒味,怎麼樣不好?是不是?”
魏澤點頭:“你不若放在我客棧中賣,也是一樣,賣得的酒錢還是給你,如何,總好過你辛苦在外麵跑。”
夏娘給魏澤再滿上一杯酒:“魏阿哥說的是,可小妹想先試賣看看,看這東西好不好賣,若是好賣,我再多釀一些放於店中,兩頭賺錢豈不更好。”
“那我讓店裡的夥計幫你推車。”
“隻五個小甕,用個小板車一推就好,我單手就能行。”夏娘說著把一隻手往空中一招,帶著猜拳行令的架勢。
魏澤努力壓下想要翹起的嘴角,他倒要看看她行不行,還沒開始做,看她豪言壯語的勁兒,就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