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低睨著眼前麵似那人的女子,捏住女人小巧的下頜,將她帶起身。
“出去罷。”
他哪裡看不出吳放的用意,說實話,他心裡十分惱火,可一想這女子也是無辜,本想發作,生生壓了下來。
幼娘繼而再次跪下,微微仰著臉,泣出聲:“奴兒願意侍奉將軍,請將軍疼惜幼娘。”
魏秋微醺的聲音涼下來:“你要跟在我身邊侍候?”
女人以為自己有了機會,答道:“幼娘想在將軍身邊侍奉,其他的皆不求,隻望能承將軍一分恩寵……”女人的聲音嬌羞地低了下去。
魏秋擺擺手,輕笑一聲:“先去外麵候著,一會兒去你家主子那裡,看他怎麼說。”
幼娘春杏一般的眸子微閃,心內歡喜,她本就是主家打算獻給這位大人的,隻要他自己點頭,主家巴不得一聲兒。
女人連連退到門外,這位大人年輕有為不說,樣貌英俊,聽說還是當今太子的堂弟,這種男人萬中無一,不是她可以夠得著的,今日得此機會,她勢必要把握住。
最好今夜能絆他在宅子裡宿上一晚,她必會使出手段討他歡心,隻要她能承其恩澤,歡好一場,她就有辦法籠得他的垂愛。
魏秋從淨房出來,一旁端銅盆的小丫頭上前,躬著腰,雙手將盆舉過頭頂,男人淨過手,幼娘從袖中取出自己的羅帕,呈到男人麵前,魏秋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接過,拭乾手上的水漬,朝花園走去。
幼娘立刻緊隨男人身後……
花園中,吳放和陳羽對酌慢飲,花徑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行來。
吳放見了魏秋,調笑道:“怎麼這樣快?”
這話聽著甚有歧義。
魏秋撩衣坐下,把手往後一招:“過來。”
幼娘心下歡喜,往魏秋身邊站得更近了。
魏秋看向吳放,問道:“幾個意思?”
吳放自然明白他在說什麼,直言道:“兄弟見你這麼些年寡得跟和尚似的,不苦?特意挑了一個美人兒與你,我看今晚你就彆回去,就在我府中歇了。”
其實說寡倒也不至於,魏秋後院有一個通房,他跟其他世家子弟一樣,十來歲就通人事,在男女之事上開悟早,該會的都會,說起來他可能比他哥更懂女人。隻是這幾年,並不好床幃之事,可有可無,到後來,直接就不想了。
有些事有些人他不敢想,她在的時候,他不敢想,她不在了,他更不敢想,一想就走不出來。
他大哥責怪二丫沒護好人,同樣的,魏秋心裡也怨魏澤沒護好人,這種怨沒由來,甚至不該有,他也知道,可就是沒辦法不去怨責,但他沒資格、沒身份去發泄這份不滿。
那年,大哥昏睡在榻,這讓魏秋心裡更受煎熬,好像陷進一團黑霧中走不出來,他感覺到快要窒息,最後,他選擇逃離京都,逃離這座城。…。。
“你打算把她讓給我?”魏秋勾著嘴角。
吳放咂了一聲:“怎麼是讓?這小鬟就是特意給你準備的,事先說明啊,我沒碰過,還是雛兒。”
陳羽在一邊聽了暗自搖頭,吳放這傻子,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
魏秋提起杯,幼娘很有眼力勁兒的給他斟酒,男人將酒喝下,一雙眼在女人臉上看了看,點點頭。
“那成,這人我要了,時候不早了,先回。”
男人說罷就要起身,這回吳放不攔了,反倒是陳羽把人攔下。
“留步,這美人兒我看著也喜歡,秋,你把人讓我罷!”
吳放眼一瞪,不知陳羽是何意。
魏秋看也不看那女子,隨口道:“你喜歡?”
阿羽嗬笑兩聲:“不是喜歡,讓她留下給我倒酒,你先回去,我再坐一會兒。”
魏秋點點頭,看也不看那名叫幼娘的女子,轉身離開了。
待人走後,吳放拉過陳羽:“你什麼意思,故意拆我台子,是吧?”
陳羽歎了一口氣,看吳放像看傻子一般:“你想死,就去死,你彆害死他!”
“怎麼就害死他,還有……這跟死不死有什麼關係!”
陳羽點了點吳放,然後指著女人的臉:“這張臉,你看看……”
吳放嬉笑道,有些得意:“你也覺得像是不是?”
陳羽“嗬”了一聲:“如果,我是說如果啊,魏秋上午把人帶回京都,你信不信,太子下午就去抄你的家!”
吳放聽後先是一愣,接著“哎呀”一聲,猛拍腦袋:“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太子怎會允許一個長相和自己媳婦相似的女人在自己弟弟身邊。
“我說你安的什麼心?”陳羽繼續道,“你動動腦子,太子若是看到這女人的臉,他會怎麼想,他們兄弟以後怎麼相處。太子夫人故去這麼多年,太子一直放不下,結果你倒好,來這麼一出,你不光辱了太子,還辱了太子夫人。魏秋是太子的堂弟,他不至於對他下殺手,可不代表他不對付你!”
吳放出了一身的冷汗,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戰,再一看那個叫幼娘的女子,隻覺得撿了個麻煩。
“那剛才魏秋還準備把人帶回去?”
“他那是故意戲耍你,他又不傻,不想活了?”
吳放忙叫了管家來:“帶她下去,給些銀子,打發了。”
管家將人領出去,幼娘原以為可以攀高枝,最後空歡喜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