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撚住她小巧的下巴,同她呼出的氣息交纏,慢慢親了上去,最後變成了貪婪地汲取。他親吻著她,她落了淚,他又把那淚兒含在口中,仍是沒有一句話語。
她在他懷裡哭累了,睡了過去,而他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魏澤讓丫鬟進來伺候梳洗,而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禾草就醒了,也隨後起身,以前,他起身,她總會懶在床上,再睡一會兒,直到睡飽覺再起身,而現在,他的一點點動靜都會牽動她。
“今兒我有時間,帶你出去轉一轉?”魏澤說道。
丫鬟正給禾草綰發,女子聽了,欣喜轉過頭:“大爺今日不忙事務?”
“事情忙不完的,趁著去邊關前,抽點時間陪陪你。”
是啊,他這一去,不知再見是何時,這一次,他的處境更加艱難,曾經的魏澤,很早就在京都紮根,運籌帷幄,可攻可守,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因來京都太晚,他根基不穩,力量薄弱,步履艱難。
因要出門遊玩,禾草讓丫鬟尋了一套輕便的衣裙,顏色鮮嫩,正襯這春景,梳了一個流蘇髻,簪上珠鈿,看著靈動俏麗。
馬車已在府門外停當,魏澤將她扶上馬車,自己卻並不上去,而是轉身上馬,行於馬車一側。
正值春儘夏初的天氣,馬車出了城門,禾草掀開車簾,四處景物鮮明,鶯歌燕語,韶光淑景,隻見那郊野上,遊人結伴出行。
車馬停在一處山腳下,丫鬟打起車窗,兩個婆子上前,扶她下車,一抬頭,發現不遠處也停了兩輛馬車,車旁站了幾人,正是魏秋和魏宛姣還有魏宛晴。
“我把他們叫上了,人多熱鬨些。”魏澤說道。
禾草笑道:“那感情好,我還怕沒個人說話呢。”
兩人說話間,魏家二房姐弟幾人走了過來,相互見過禮,然後一起往山上行去。
魏宛晴和魏宛姣因選秀之事,兩人倒走得近了,她們二人又同禾草處得來,三人在一處,一路上嬉笑說鬨。
跟在她們身後的魏澤和魏秋卻安靜地不發一言。
待到了寺廟前,魏澤問道:“先去寺廟上炷香,再到周圍轉一轉?”
幾人點頭同意,進了廟,磕頭燒香,又與了香油錢,從廟裡退出,往山後行去。
這後山有一處好景,是山泉水彙成的清水潭,因是春儘夏初之季,午時已有些炎熱。
不過這後山卻是清涼一片,氤氳著濕氣,還沒到地方,已聽到泠泠的泉水聲。
一路走來,崖壁上不斷地往外滲著水珠,壁縫間鑽出細小的植被。若是行到視野廣闊處,可眺望到山間斷崖處懸浮的雲霧,絲絲緲緲,如入仙境。
前有魏家小廝打道,後有婆子媳婦環護,魏家幾位年輕的主子們緩緩慢行,邊行邊看景,再或是談笑幾句。
景是好景,天氣也是好天氣,就是行走了半日,魏家幾位女主子氣力有些跟不上,先是魏宛晴和魏宛姣,這二位是嬌養長大的,居於深府大宅,不怎麼出門,彆說她們這些大小姐兒,就是一般人也受不了。
禾草先時還好,到後麵也有些喘。
回過頭再看一眼魏澤和魏秋,兩人麵不改色,神情舒散,不近不遠地跟在她們身後。
“大哥哥,那清潭還有多遠,不如咱們先找個地方歇一歇罷。”魏宛姣說道。
魏澤看向禾草,見她臉頰上熱出紅暈,適才喝了一口水,那嘴也是殷紅的。
“不遠了,再走一會兒,到那裡歇腳,如何?”
眾人哪有不應的,還好不算太遠,走了一會兒就到了。
真真是一片極大的清水潭,說潭不算準確,更像是一片寬闊的溪流,泉水涓涓流動,先是窄窄的一條,然後溪麵變大,溪岸是被泉水衝刷的流線,天然不規則。
淺水處有凸起的石頭,水流擊打上去,泛起雪白的浪花,那緩流的泉水,有著似綠似青的清透色調。
再往下,是一處較深的潭,山泉水彙到這裡,顏色變成沒有雜質的翡翠。
水潭邊的石頭上散坐了一些遊人,或三人,或五人圍坐在一起,有的拿出角壺飲水,有的拿袖打扇,還有些乾脆找個舒服的位置仰靠著。
幾個十歲出頭的小童頭紮總角,在空地玩耍。
魏家眾人找了一塊平整的空地,下人們先清整一番,然後魏家的主子們才坐下休息。
禾草等人喝了些水,賞著眼前的景致,累雖累,不過也值了。
正想著,她感覺到一道視線,於是轉頭看去,正好捕捉到魏秋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禾草微微垂下眼,複抬起,轉頭看向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