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川光莫名其妙接過狗繩。
“我的工作暫時沒辦法養狗,你還是找彆人領養比較好。”
而那個流浪漢已經就著這個靠在牆角的姿勢,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你看。”渡邊狩沒有理會他的拒絕,因為他也不想養狗。
他指著道路的儘頭說道:“尤金的前前任、他至今也最懷念的妻子馬上就會過來。”
綠川光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夜晚有些稀薄的冷空氣之下,一個女人從一家俱樂部裡走了出來。
她打了個哈欠,先是掃了渡邊狩一眼,嘴上嘟囔了幾句:“大半夜穿成這樣,真是嚇死人了。”但她又很快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用比剛才還大的聲音罵罵咧咧,“我說了幾百遍要好好治理一下這附近的流浪漢,真晦氣!”
她抽出幾張零碎的鈔票,對著猛地睜開眼睛哆哆嗦嗦用一種惡心的眼神看向她的流浪漢嫌惡說道:“滾遠點。”
那幾張鈔票被隨手扔在地上。
等人走遠,渡邊狩才開口說道:“就是這樣。”他就著這個場景開口總結了一下,“臨死前遇見了熟人,緊接著熟人還給了他一筆錢,happy end。”
他側頭看向了綠川光的眼睛說道:“現在可以吃飯了。”
綠川光不得不牽著在短短時間內已經深深愛上他的狗,開口問道:“你和你的同伴,將死亡場景設計成這樣一定花費了很多心思吧?”
“畢竟想讓人剛好在臨死前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一定很難吧。”
他開口說這句話的時候,渡邊狩莫名感受到了一種陰陽怪氣,但他抬起頭,所看見的依舊是他像是在認真詢問的模樣。
“也不是很難吧,反正……這是一件不管你是死是活,都極有可能會在下一刻遇見的尷尬場麵。”渡邊狩有些解釋不了了,因為他在工作的這些年裡已經無數次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他用死掉的尤金打了個比方,“就像他,如果剛才我詢問的問題全都答對,他就會以活著的狀態遇見他的前前任妻子,在心態炸裂的狀態下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也不一定呢。”
“總之,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
渡邊狩攤開雙手,擁抱著吹拂而來的冷風。
“遇見你真的很幸運啊,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是隻要有你在場,我的工作就能夠順利完成呢。”
綠川光緩緩捏緊了狗繩,複而又放鬆了下來,微笑著說道:“是嗎?那我很榮幸。”
花費大量時間,卻僅僅隻是用在一個社會中毫無意義的流浪漢身上,這種殺人誅心的行為,真是惡劣。
“所以。”渡邊狩邀請道:“以後我可以經常聯係你嗎?”
雖然即使他說不要,渡邊狩為了業績也會死死地纏著他。
他抬眼看向他,暗紅色的眼睛在昏黃的路燈下像是一處被太陽直射而乾涸的血漬。
“如果我沒有在工作的話。”綠川光解釋道:“我的工作很忙,有時候還需要在各個國家出差,所以平時並沒有過多的閒暇時間。”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些時間將這個人身後的勢力範圍做一個總結,他可不想因為某種原因而暴露了自身的存在。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渡邊狩點點頭,並決定以後每天早中晚都給他打電話,要是能知道他的具體住址那就更好了。
可惜渡邊狩暫時不敢現在就去看活人的資料,否則說不定還可以用秘密威脅……
算了,還是等過了這兩個月的上級監察風頭再說吧。
兩人各有心思地吃完遲來的夜宵,並在地鐵口告彆。
諸伏景光看著已經推脫了好幾次卻依舊緊緊貼在自己腳邊的金毛犬。
小狗歡快地搖了搖尾巴,再也看不出之前那夾著尾巴瑟瑟發抖的樣子了。
“……”
他撥打了幼馴染的電話,並決定趁此機會將這個麻煩嫁接給其他人。
波本最近比狗還要忙。
先是獲得了代號,然後受到了上級的賞識,作為從各種渠道收集情報的成員兼公安臥底,每天純靠咖啡提神。
至於睡覺,能在工作間隙眯一會兒就是命運對他的鐘愛了。
“什麼事?”他合上電腦,將本就已經隻開了一點縫隙的窗簾拉上。
“zero,最近我發現了另一個犯罪組織,已經向上麵報告過這件事了,但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助。”諸伏景光坐在安全屋的沙發上,看著窩在角落裡睡覺的狗。
安室透放鬆了自己緊繃的神經,既然能夠叫他這個名字,那就說明那邊也是安全的。
“可以,明天下午兩點,地址我會在兩點前發給你。”
這種謹慎是應該的,最起碼不能在那些組織的成員麵前暴露出波本和蘇格蘭關係很好這件事。
這樣就算他們中間有任何一個人暴露,起碼也不會影響到彼此。
電話即將被掛斷之前,諸伏景光又繼續開口道:“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