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阿爾奇一行人像極了狩獵季裡追蹤獵物的幼狼,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亦步亦趨地跟在西仞他們身後。
他們屏息凝神,收斂起平日裡的跳脫,生怕驚擾了前方的隊伍。
每次西仞他們準備返回隊伍時,阿爾奇便像受驚的兔子般,率先帶著他的“尾巴們”一溜煙跑回駐紮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幾天下來,西仞他們居然真的沒有發現阿爾奇他們的尾隨。
這讓阿爾奇等人得意不已,仿佛完成了一項偉大的隱秘行動。
“怎麼樣,我就說吧,西仞首領他們肯定發現不了我們。”阿爾奇拍著胸脯,一臉的得意洋洋,仿佛他是什麼潛伏高手。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帶的隊。”佩哥在一旁諂媚道,還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
“噓,小聲點,彆被發現了。”休姆緊張兮兮地四處張望,生怕從哪裡冒出西仞的身影。
“怕什麼,我們現在離得遠著呢。”阿爾奇不以為意,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塊石頭上,從懷裡掏出一個果子啃了起來。
“可是,老大,我們這樣偷偷摸摸的,真的好嗎?”一個黑曜石部落的年輕獸人有些不安地問道。
“這有什麼不好的,我們這是在保護西仞首領他們,這是光榮的任務!”阿爾奇義正言辭地說道,仿佛他做的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對,保護西仞首領!”其他獸人也跟著起哄,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他們心虛的事實。
缺水的陰霾,如同迷霧森林上空揮之不去的瘴氣,沉甸甸地壓在每個獸人的心頭。
往日裡為數不多的清甜漿果,如今也變得乾澀乏味,難以緩解喉嚨裡灼燒般的焦渴。
司子奕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望著眼前這片潮濕卻危機四伏的森林,心中滿是無奈。
這裡並非沒有水源,隻是那些渾濁的泥潭、散發著腐臭氣息的積水,誰也不敢輕易嘗試。
“再這樣下去,彆說找到新的棲息地,我們自己都得交待在這片鬼地方。”賴昂的聲音低沉沙啞,平日裡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戲謔的桃花眼,此刻也蒙上了一層陰翳。
西仞沒有說話,隻是緊抿著唇,深邃的眸光掃過隊伍,最後落在隊伍後方,那些因為缺水而變得萎靡不振的羊群身上。
“嗚嗚嗚……”虛弱沙啞的幼崽哭聲,像是一根根尖刺,紮在每個獸人的心口。
“西仞,我們得想個辦法。”司子奕握住西仞的手,掌心的溫度,還是無法驅散心頭越來越濃重的不安。
西仞反手握緊司子奕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仿佛在無聲地傳遞著力量和安慰,又像在思考。
“會找到的。”他語氣堅定,可在場的獸人卻都知道,尋找水源談何容易?
這片未知的森林,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遇到什麼。
為了節省水源,他們已經將日常的熬煮食物,改成了簡單的烤製。
平日裡豪爽的獸人們,喝水時也變得小心翼翼,隻敢小小地抿上一口,生怕浪費了一滴。
白日裡,濕熱的氣息蒸騰,空氣仿佛都變得黏膩,讓人呼吸困難。
到了夜晚,氣溫驟降,晝夜溫差帶來的不適,讓體弱的獸人幼崽們苦不堪言。
“阿爸,我冷……”一個小小的身影,依偎在母親懷裡,聲音細若蚊蠅。
“乖,再忍忍,我們很快就能找到水源了。”獸人母親強忍著心酸,輕輕拍打著幼崽的背,安慰著孩子,也安慰著自己。
然而,這樣的安慰,在殘酷的現實麵前,顯得蒼白無力。
“西仞首領,我們……我們還能找到水源嗎?”隊伍中,一個年輕的獸人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