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躲在暗處,看到了方戀為梁籠傷心欲絕、寢食難安,痛楚中又夾雜竊喜。
他終於按捺不住,從暗處裡走出,並給方戀留下紙條。
方戀也如他期待的,接受了作為鬼魂形態的他,並且守口如瓶,未向警方透露。
若方戀能接受“鬼魂”,等事情平息後,他用肉身回歸,方戀隻會欣喜而不會懼怕。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那枚鑽戒出現。
讀書梁痛恨,演技梁真是死了都要給他找不痛快。
鑽戒之事,對方戀打擊很大,也影響了讀書梁之後順利回歸方戀身邊。
看到方戀要去找高逢唐,他擔心對方做什麼傻事,躲進車廂中一同前去。
之後便是中毒死亡。
42
我看著杜風,這幾日空洞虛無的雙眸終於染上了情緒。
震驚的、悲傷的。
我結結巴巴道:“那……跟我談戀愛,跟我結婚的,是讀書梁?”
杜風打破了我最後一絲幻想:“不,從頭開始,你們就是三人行。”
“不可能!”我聲嘶力竭道,“我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愛人!”
杜風沒有接話,隻是看著我,眼神底有同情。
須臾,我雙手拽拳:“那梁籠,讀書梁,為什麼會中毒死亡?我真的沒有在給高導的酒中下毒。”
“我知道。”杜風道。“我們在密室的暗格中,發現了未使用的□□和注射針筒。我的推測,應該是演戲梁之前用注射針筒在白蘭地中注入□□。”
見我仍舊困惑,杜風解釋:“讀書梁的日記中有提到,他發現演戲梁購買□□,知道他一定是要對你下毒,大吵一架,以演戲梁放棄告終。”
“但我猜,演戲梁明麵放棄,實則隨機在彆墅酒窖的白蘭地中投毒。謹慎起見怕自己誤喝,他還做了標記。如此,哪天你若喝到毒酒,他便有充分不在場證明。誰料這酒沒毒你,倒是毒了讀書梁。”
杜風聳了下肩,自以為幽默道:“讀書梁殺了演技梁,讀書梁又死於演技梁準備的毒酒裡,倒也算是亡靈複仇。”
我麵色麻布,片刻後像是自我安慰:“至少,我和讀書梁是相愛的。我們是雙向奔赴。如果不是演戲梁,我們便能做神仙眷侶,白頭偕老。”
杜風打量著我,將牛皮筆記本往我桌前推了推。
“你這戀愛腦,有點嚴重。”杜風嗤笑。“神仙眷侶?你們配嗎?如果一個男人真心愛你,怎麼可能接受和另一個男人分享你?”
“他們的情況,迫不得已。”我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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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風神色滿是嘲諷:“那你就沒想過,他們為什麼寧肯迫不得已,也要兩個人共享一個身份?”
我愣住。
杜風:“當年梁父有苦衷,怕罰款怕坐牢,但他們不需要承擔處罰,補辦個戶籍身份並非難事。”
是啊,為什麼呢?我疑惑地看向杜風。
杜風訕笑:“筆記本裡都寫了,你既然不敢看,我告訴你也可以。”
43
讀書梁和演戲梁深受隻擁有一個社會身份的苦惱。
他們曾和梁父爭取過,被拒絕,認為兩人輪流讀書也不錯,剩下的人還能幫家裡乾活。
兩人發誓等到成年,能夠獨立,就去補辦身份證。
觀念的轉變,發生在一個下雨天。
那時梁父梁母都已逝世,兩人靠村裡人接濟長大。
小鄉村大多人是淳樸的,當然也免不了地痞無賴。
讀書梁和一個售賣煙花爆竹的男人起了衝突。
對方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又知梁籠無依無靠,隻因讀書梁放學在其店門口避雨,逗留了五分鐘,便衝出來對其拳打腳踢,滿足自己的施虐欲。
讀書梁被打得遍體鱗傷。
演戲梁知曉後,想出計策。
兩天後,讀書梁去拜訪村乾部,主打一個感恩加吹捧。
另一邊,演戲梁則摸到中年男人的倉庫,引爆存貨,使半個倉庫的貨品儘數損毀。
那時臨近春節,中年男大量囤貨準備大撈一筆,結果本錢全部打水漂。
他認出梁籠逃跑的背影,便找村裡要說法。
畢竟梁籠無父無母,無法承擔損失,隻能找村裡要。
村乾部聽聞後生氣,表示梁籠一整日都和他們在一起,中年男誣陷小孩還想訛詐村委會,道德敗壞。
雙方僵持不下,大打出手,梁籠美美隱身。
自此,他們忽然嘗到共享身份的甜頭。
往後的日子,他們經常一人作惡,另一個人製造明確不在場證明。
44
“社會對他們施以惡意,他們也用惡意回擊。於法不合,於情可容。”我說道。
“真的嗎?”杜風臉上的嘲諷更甚,“那如果是……你的父母呢?”
我愣住,想到什麼,臉色瞬間蒼白。
杜風:“你說梁籠陪你度過人生最昏暗的時光,用光感化你,你有沒有想過,他就是帶給你黑暗的人呢?”
45
四年前,臨畢業的方戀帶梁籠見了父母。
父母知曉其孤兒身份後,堅決反對兩人在一起。
並非嫌貧愛富,方戀哪怕找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們也能接受。
他們遇見過很多單親家庭的孩子,不說百分百,但人生成長關鍵期缺乏父母的引導,性格多有缺陷。更彆說是孤兒。
見麵不歡而散。
方戀愛梁籠,卻也愛父母。
她斷然不會舍棄父母和梁籠私奔。
梁籠也清楚。
他感覺到方戀的糾結和動搖。
演戲梁對讀書梁說,他有個方法,能讓他們幸福相守,阻力不在。
演戲梁掏出了一張報紙,上麵整個版麵,都是關於釘耙連環殺人案的報道。
讀書梁畢竟和演戲梁同卵而生,一下明白演戲梁的心思。
“那是方戀的父母啊!”
“那又怎樣?隻要她父母在,你們就沒可能。她父母若走了,你就是她的唯一了。”
讀書梁隻糾結了幾分鐘,便同意了演戲梁的計劃。
案發當日。
讀書梁陪同方戀參加了畢業演出。
而演戲梁則敲響了方戀父母的家門。
46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呼吸變得急促。
我又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醫院外擠滿記者。
我翻看手機,看到了鋪天蓋地的報道。
警方公布了案情,梁籠曾經的惡行全部公之於眾。
我父母的死隻是其中一條。
這些年,他們一共殘害了八條人命,綁架四次,扒竊和入室搶劫四十多次等。至於破壞公共設施、損毀他人財物、性騷擾等,更是數不勝數。
狗仔們通過警方通報裡的隻言片語,挖掘出各種案件細節。
每一件都令人歎為觀止。
熱搜連爆一個月,每天都有新發現。
去年爆火的影帝,如今萬人唾棄。
粉絲們都以粉過梁籠為恥辱。
同我一樣曾被蒙在鼓裡的受害者們,向警方討要梁籠們的屍體,想要鞭屍泄恨。
47
城南彆墅。
我在買賣協議上簽字。
梁籠的醜事爆出後,其演過的電影全部下架,曾代言的、印有頭像的商品丟在垃圾桶都沒人撿。
然而他住過的彆墅卻賣了個好價錢。
因為有獵奇人士打算將其改造成展覽館收售門票。
不過這些都和我無關了。
我打算遠離這個傷心地,去大洋彼岸度過餘生。
離開那天,杜風來機場送我,他總覺得我會想不開。
杜風送給我張書簽,書簽上寫——
【就算海岸線崩塌也不怕,給自己折一隻船,一定能到對岸】
我笑笑,將其夾在書裡。
“我不難過。”我說。
杜風搖頭,大概嘲笑我嘴硬。
我攏了攏身上的風衣:“我有什麼難過的呢?從被欺騙裡清醒,殺害我父母的凶手死了,還有兩億美元在手,我應該笑的。”
說罷,我拉著行李進關。
杜風的聲音隨風飄來:“好好生活。”
我沒有停留,腳步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