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2006年2月。
“純畢業之後打算做什麼呢?”早川凜邊打發奶油邊問。因為約會占據了大半的空閒時間,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來甜品店幫忙了。
還有兩個月就要畢業了,今天上課的時候班主任調查了一下大家的未來計劃——笑死,早川凜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至今為止的人生還沒遇到過要自己思考未來的問題。小時候神社安排學習做巫女,在諾亞的幫助下脫離了神社之後,她說你這個年紀是不是應該去上高中,於是她就隨隨便便上了個高中。很順利,沒什麼意外,也沒什麼驚喜的事。
三津純想都沒想回答道:“讀大學。”她的偏差值很高,東大或許有點難度,不過考個好點的大學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至於再以後……“大學畢業之後還沒想好呢。感覺上班和回來開甜品店都可以吧。”
噢,忘了純和她這種渾水摸魚達人不一樣。早川凜悻悻地想,她從出生開始就沒想過要好好讀書。一開始是因為遲早要做巫女的,特地跑去上學實在沒什麼必要。後來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依然沒有開始好好讀書——上學真的挺沒勁的,而且學習很累。
所以自己要乾嘛呢?
反正還有兩個月才畢業,慢慢想吧。
[凜:傑現在有沒有空啊?]
[凜:我要做咒術師的話要走什麼流程啊?]
[傑:?]
搞什麼嘛,結果還是去做咒術師了。高中都畢業了也不打算繼續讀書了,要自己賺錢的話,這對她來說果然這是最適合的職業了。錢又多,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危險。
早川凜第一次來男朋友的學校拜訪,竟然是為了自己入職——說起來高專也真夠偏的。傑每次來和她約會原來都要跑這麼遠嗎?
……
說實話,傑那副不良少年的打扮,完全是情有可原吧。坐在她對麵的男人一幅□□老大的氣質,頭發還特地剃掉了兩條線。看起來比傑還要不良嘛。
——夜蛾正道。夏油傑現在的老師。以後大概會接手咒高的校長職位。也是早川凜這次特地拜訪來見的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她已經從傑和五條的嘴裡聽到過很多遍了。這個樣子,根本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雖然有的時候很煩但是其實還是蠻溫和的啦”(五條語)、“喜歡手作玩偶比傑更像男媽媽”(依舊是五條語)的人啊?
而且一想到對麵坐著的人是傑的班主任,救命,這種宛若見家長的感覺也太不妙了吧。
夜蛾正道打量著對麵的女生。長得很好看,看起來很乖巧的樣子,甚至連坐姿都很標準——很可愛的女高中生,隻是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咒力的流動。五條和夏油到底是怎麼想的?再胡鬨也不能這樣吧。做咒術師可是有性命之憂的啊。
“我姑且確認一下,你知道詛咒和咒術師吧?”
早川凜眨了眨眼,這算麵試開始了嗎:“詛咒是人類釋放出的負麵情感的集合,咒術師就是祓除詛咒的人。”糟了,怎麼還要考概念。她也隻會這個了啊?
答案正確,但咒術可不是理論學科啊。夜蛾正道覺得頭更大了:“總之,先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好了。”
太好了,是她擅長的實踐項目!然後早川凜看著夜蛾正道拿出了一個咒骸玩偶,往其中注入咒力——等等不會讓她打玩偶吧?把傾注著男媽媽愛意製作而成的玩偶直接湮滅掉也太不禮貌了。於是她舉起手:“我可以申請打咒靈嗎?”
行的吧,夜蛾正道已經沒有任何指望了,他已經開始思考起等會該怎麼罵夏油傑和五條悟了。百忙之中抽出空來接受早川凜的拜訪,等會還要找個時間把那兩個不省心的家夥教訓一頓——啊,人生。
……
早川凜站在操場上,看著對麵的男朋友和五條悟交頭接耳低聲說著點什麼。
背著她說悄悄話是吧,男人!多半說的還是她的壞話,她暗戳戳在心裡記上一筆,兀自決定下次要拒絕男朋友的約會申請。——當然多半也隻是想想而已。
夏油傑察覺了對麵女友的視線,但他現在實在提不上高興。他吸收咒靈也很累啊,那種像沾著嘔吐物的抹布一樣的味道,每次吞服咒靈球都是與本能的抗爭。凜那個能力,他的咒靈注定要成為一次性用品回不來了——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擺出咒靈操術的起手式,召喚了一個普通的二級。
夜蛾正道站在場邊看著情況。雖然一般情況下咒靈操使不會出現控製不了咒靈的情況,他們也都不會放任這個咒靈傷害到早川凜,但二級是不是有點過火了?隨便拉個三級就能讓她打退堂鼓了吧,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不是說是交往了大半年的女朋友嗎。
下一秒,少女抬起眼簾,隨著高專結界的警報聲響起,她的瞳孔已經變成了赤色。她無動於衷地三兩步走到咒靈旁邊,以相當坦然的態度伸出了手——那個咒靈甚至還在瑟瑟發抖著後退。在她觸碰到咒靈的瞬間,咒靈被祓除了。
夜蛾正道睜大了眼。
……
兩個月後,
2006年4月。
竟然就這麼畢業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說起來高中期間除了認識了傑,好像也沒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早川凜看著剛收到的紙質畢業照想,三十多個人的班級,其實也隻有純一個熟悉的人,其他人好像都變成了背景板。
不過也無所謂啦,反正據說高中畢業之後會在除了同學聚會以外之間依舊有聯係的朋友不超過百分之四十,她覺得這樣也挺好。有感情穩定非常喜歡的男朋友和相處七年相性極高的摯友——已經是人生贏家了好嗎!
自從三月末畢業以後,早川凜就乾脆搬來了高專,住在了夏油傑隔壁的宿舍裡。不為彆的,就是單純為了增加和男朋友的貼貼時間。五條悟對此多有怨言,但全部被蜜月期的情侶二人組無情駁回了——兩人不約而同地覺得五條悟簡直就是打擾爸爸媽媽親密接觸的煩人兒子。
來高專的這兩周,早川凜已經把人認完了。要知道她高中三年都沒記全班級所有人的臉和名字——多了不起的壯舉!不過能完成這個壯舉也要感謝高專人是真的很少——也怪不得咒術師累死累活一直在做任務。
作為新晉的特級自由術師,她把優秀摸魚達人前輩九十九由基的精神學了個八成,任務隻有想接的時候才接。管高層那些人說什麼乾嘛,需要她的勞動力還要反過來pua——做夢去吧。
她要是成為了高層的任務機器,諾亞都會把她大罵一頓,開什麼玩笑。她的消極怠工讓兩個被迫007的dk羨慕不已,連剛來的後輩灰原和七海都對她的工作狀況表達了向往之情,然而作為高專學生他們並沒有拒絕任務的權力——慘,真慘。早川凜在兩周內深刻明白到了諾亞對咒術界的厭惡之情。
天涼了,大清亡了,咒術界高層也該去死了。但她暫時沒有什麼開展權謀劇本的想法。要改革咒術界,怎麼也不該由她一個異世界的人來提出。這些事還是未來再說吧,她現在隻想快進到兩年後夏油傑成年去結婚。還要等傑一年多才能領證,一年多,好難熬啊。
……
2006年5月。
護送星漿體與天元同化任務。
由特級術師五條悟、夏油傑、早川凜執行。
“這種護送任務叫上我乾嘛啊?你們兩個還不夠用?”早川凜不解,“我隻擅長祓除咒靈又不擅長和人作戰,真是的。”而且她原本這周是不打算工作的了,新買的遊戲有點好玩還沒打通過呢。結果收到這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任務,上麵的人態度還挺嚴肅的,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最終還是出了門。
其實他也覺得凜沒什麼來的必要,夏油傑想,他摸了摸女友的腦袋作為安撫,沒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