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隕落。
神聖頌歌勢必會徹查此事。
蘇白的出現,隻可能會讓他們更加瘋狂。
事已至此,目前的處境也隻能與江家深度綁定,但是江家這群人實在過於迂腐陳舊,必須要打破他們的舒適圈。
這就要看他們掛在嘴邊的信仰,心裡麵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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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回到牌匾處尋人,果然,二叔他們一群人還在那裡長跪不起。
心底輕歎一口氣。
如今,江家人口凋零,年長主事的僅有二叔一人,其餘還有二叔三叔四叔的後代以及陳伯家的後輩們,總共也就二十幾人,屬實淒慘。
他上前去把二叔攙扶起來。
“二叔,起來吧,祂在等咱們。”
因為海神挑選契約者的要求是:二十歲以下,所以江家相對以前皆是晚婚晚育。
江遲的二叔,也就是江潤生,今年才43歲,可身體蒼老的如同五十多歲的樣子,他的大哥——江遲的父親,堅決出海,所以主事的擔子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陳伯一家原是江家一直以來的管家,忠心耿耿,在江家落難避世後也並沒有離開,而是一起定居下來。
島上進行的是傳統私塾教育,晚輩統一學習讀書識字、武術騎射。
其實追隨海神的還有幾個零散的人家,江家與他們互通婚姻,保證了血脈的延續。
江潤生走在熟悉的巷子裡,神情有些恍惚:他是不是真的錯了,現在走出去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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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一行人過來的時候,蘇白正在翻看在小牛莊獲取的一遝資料。
紙上寫滿了化學方程式和一些反應結果,她完全看不懂,待江潤生走近,她把資料放在他麵前:“看得懂嗎?”
江潤生拾起資料,看著上麵他從未見過的符號,十分沒有底氣:“不認識。”
“聽過神聖頌歌這個名字嗎?”
江潤生點頭:“這個聽說過,他們在海上做買賣。”
“隻知道這些嗎?”
“......是”
蘇白的情緒已經緩和下來,她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尖銳的人,求人不如求己,用江家但不能依賴江家。
蘇白將資料收起,重新恢複平淡的語氣:“我們現在需要互相交換一下信息,擬定一個執行計劃。”
接下來,蘇白將自己這些天的經曆講給他們,並說出自己的推測:
神聖頌歌與海神的死有著莫大的關係,甚至可能是元凶。
神聖頌歌目前正在進行某項非法殘忍的實驗,並且有了初步的成果。
她拿出從吳老頭那裡得到的三角形鱗片交給江潤生一行人查看,江潤生有些疑惑:“您沒有在記憶裡麵看到祂的死亡場景嗎?”
聽到這話,蘇白看向江遲。
江遲接收到蘇白的目光,下意識的立刻回話:“我什麼都沒有說,我不會擅自越過你。”
蘇白挑眉:“好,那你現在說一遍。”
於是江遲將二人在屋中的談話內容複說了一遍。
得知蘇白傳承斷層,江家一眾人極為震驚。
江潤生眼睛睜大:“不可能啊,這不對,就算祂受傷,傳承也不會丟失,除非是......除非是祂的身體缺失了一部分。”
他顧不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禮教,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回想著祖輩的叮囑教誨,思考著原因。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我們需要祭祀,為您和江遲完成最後的儀式,儀式之後,您當前繼承的能力就會被激發,等找到缺失的部分,就可以獲得完整的繼承。”
蘇白沒有說話。
想到剛剛講的小牛莊的事情,他解釋道:“是正向的祭祀,這是先祖當時叮囑給每一任家主流傳下來的一種緊急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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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緊急,江潤生帶著眾人趕緊去籌劃準備,江遲則留在她的身邊陪伴。
桌子上放著那個三角形狀的鱗片,極有可能是海神額頭上的那個,祂可能已經預料到了一些事情,提早做了布局和分割。
江遲看著正在思考的蘇白,柔和的燈光中和了她凜冽的氣質,他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她,臣服她,她長得真好看啊。
從小就一直在被一遍一遍教誨,他們是侍奉海神的家族,每一任海神都會挑選一位契約者,可是先祖獲得了和海神共享壽命的能力,自先祖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新的契約者。
不過據說在以前,每隔六十年,海神都會降臨江家帶來福報,滿天的金光從海底湧上陸地,像浪花一樣夢幻。
這個時候就是江家的榮耀與輝煌。
每個孩子都憧憬著,要是自己是新的契約者該多好啊。
可是隨著歲數漸長,不得不麵臨現實的問題,娶妻生子繼續新的一個輪回。
是的,娶妻生子,沒有嫁人,江家隻會生出男孩兒,陽盛陰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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