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事件後,人心惶惶,人們搶奪完食物全都躲避起來,再也不見往日的悠閒。
江遲叮囑了路星幾句,知道他們食物充裕後,叫他們不要出門等他消息。
蘇白走在長廊上,頭發長至腳踝,無風自動,張牙舞爪地辨彆著氣味。
她有著特殊的識人技巧,無關性彆長相,而是氣味。每個人的氣味都是獨一無二,即使死亡化成白骨,也不一樣。
這艘遊輪應該就是根據海神的研究使用了類似的識彆係統。
前幾日她聞到了一個熟悉的味道,今天正好可以確認一下。
這裡的每個房間外表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若不是仔細留意,根本不會知道裡麵住的是什麼人,更何況特殊的識彆係統隻有白金護衛隊才能進入。
就算有人不小心認錯,也無法打開房門。
靈活的頭發東轉轉,西看看,突然集體指向一處。
找到了。
江遲順著方向走過去,分泌出粘液將門腐蝕掉大半。
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正常大小的一間屋子,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家具,也沒有窗戶,門口對麵的牆上有一個金屬板,兩側是排列整齊的掛鉤。
上麵掛著白金護衛隊。
如同衣服一樣,被掛在牆上,任人挑選。
蘇白眯了眯了眼睛,嘴角勾起,不錯,這才是神聖頌歌的作風。
她指了其中一個,江遲取下那副軀殼。
麵具被牢牢地固定在了臉上,用蠻力勢必會造成不可逆轉的破損。
江遲轉而搜尋身體的其他部分。
外麵的衣服是一層柔軟的盔甲,裡麵是貼身的薄衣。
當扯開衣領的時候,江遲的手頓住了。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體,入眼的畫麵讓他有些生理不適。
棕色的皮膚,上麵清晰可見灰白色的血管,但是身形乾癟,猶如乾屍一樣,可又比乾屍要新鮮有彈性。
死了但又活著。
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真的是把人製成了衣服。
細看發現在胸口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洞,恐怕這就是穿衣服的“口”。
蘇白走到牆上那塊金屬板前麵,剛剛靠近,金屬板就打開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通道,僅僅夠一個成年人通過。
她走遠後,金屬板就自動關合。
“江遲”
江遲聞聲站起來。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靜靜的站在那裡,流露著悲傷的氣息。
即便見過那麼多的蟲子,他也不怕。
可是當同胞被赤裸裸的像一件商品一樣擺放在這裡,心裡就堵得慌。
尤其是,這是人類自己在貪欲的驅使下做出來的事情。
蘇白沒有什麼不適,她早已經猜到不是活人了,尤其是今天他們的氣味非常不新鮮,行動也很遲緩,所以她才會斷定白金護衛隊聽不見聲音。
但看到江遲這個樣子,她有點於心不忍,心裡唾棄了自己一下,美色誤人。
她拽下幾根自己的頭發,牽起他的手,頭發自動纏繞在他的手腕上麵。
“我們現在要分頭行動,這個人我見過,我要帶他離開去換取彆的信息,你留在這裡,見機行事。”
“你想送那幾個學生走,就送吧”,蘇白捏了捏他的臉頰,“這裡肯定會有逃生的工具”。
“但是”
“不要對人性抱有太大的期望”
江遲伸出雙手緊緊的攬住她,“我會的,我就在這裡等你”。
“蘇白,不要丟下我”
蘇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注意安全”。
人總要成長,去麵對自己以前刻意逃避的事情。
純潔,從來不是無知。
而是曆經千帆,內心仍對生活充滿善意。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