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的比彌生想的更快,被包在手帕裡的種子很快又被翻出來,彌生看著手心躺著的破布,沉默。
“我的手帕呢?”
兩麵宿儺燒茶的動作僵硬一瞬,麵不改色回答:“臟了,我扔了。”
彌生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他秀氣的眉毛難得蹙起,伸手去擰兩麵宿儺的耳朵,兩麵宿儺“嘖”一聲,任由彌生不痛不癢地發泄。
彌生:“你就給我扔了——咱們家有多少手帕能讓你禍害啊!”
這點力度對兩麵宿儺根本是不痛不癢,不要說疼,兩麵宿儺甚至從抓在自己耳朵上那隻白皙的修長的手上感受到一種攀爬而上的癢意。
他樂在其中。
在彌生家的生活已經過去一個半月,兩麵宿儺不是會為難自己的性格。
度過最開始對彌生身上香氣和接觸的不適應,兩麵宿儺已經開始享受這種觸摸,他向來不是正人君子,既然知道被彌生擁抱,聞著那股味道會舒服,為什麼不做。
兩麵宿儺向來是從心主義。
他抓過彌生的手,好在自己的兄長本來就沒使勁,他稍一用力的把人拽到了身邊,彌生被拽的一個仰躺,伸手去打兩麵宿儺的額頭,兩麵宿儺笑起來,“兄長,回頭再給你買幾條不就好了?”
彌生喘氣不順,貧弱的身體讓他哪怕是普通的運動也會疲憊。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關於兄長這個稱呼,在彌生的要求下還是掛在了嘴邊。
但誰知道心裡到底怎麼想呢。
兩麵宿儺笑起來,熱氣噴在倒在他懷裡的彌生臉上,彌生有點癢,本就不多的怒氣轉化為好笑,伸手弄亂兩麵宿儺的頭發。
“怎麼長的這麼快……”彌生小聲嘀咕,如同翡翠的綠眼睛很專注地落在兩麵宿儺身上,他的手順著兩麵宿儺的尾椎骨向上,手下的肌肉手感結實。
“一眨眼的功夫,竄了一大截個子。”
長得很快嗎?
兩麵宿儺的脊柱在彌生的觸碰下有些發麻,其實他沒注意過自己身高的變化,他更在意的是實力。就算長得和城牆一樣高又如何,彌生現在比他高,還不是弱的像一隻兔子。
兩麵宿儺是個天才,他當然是。
領悟反轉術式對於其他咒術師而言大概是難以跨越的溝壑,對他卻隻是某個晚飯後的靈光一閃,兩麵宿儺的咒術能力正在以一個趨近於直線的速度增長,他會成為當之無愧的詛咒之王。
……那是後話。
“外頭開始農忙了,我今天看年輕人都去地裡翻土。”彌生扶著兩麵宿儺的手臂坐起身,能摸到自家弟弟手臂上覆蓋的一層薄薄的肌肉,熱氣隔著這層薄薄的肌肉,烘暖了彌生發涼的手心。
兩麵宿儺:“怎麼?你也想去?”
彌生:?
莫名其妙,他為什麼要自己找農活乾。
他的三腳貓醫術養活二人還是足夠的,更何況……以他的身體狀況,想要參與農業勞動根本沒可能。
兩麵宿儺知道自己會錯意了,他自然地伸手抓住彌生兩邊手臂,把人旋轉一圈。
彌生:“你這幾天不用去緣一哥那邊學習,也不能荒廢……嘶,宿儺 ——彆捏我肩膀了!”
“疼嗎?”兩麵宿儺明知故問,變本加厲地捏了捏彌生的肩膀。
“疼!”
兩麵宿儺發出一聲帶點嫌棄的嗤聲,兩隻手動作不改,隻是力度稍緩,剩下兩隻手不安分地環上彌生清瘦的腰,手指順著彌生的恥骨摸索,被彌生紅著臉抓住。
……這個位置太偏下了。
而且摸起來讓人感覺很奇怪。
彌生:“……說了多少次了,不可以到處亂摸。”
兩麵宿儺:“為什麼,你不是我兄長嗎?”
這話給人問懵了,彌生被抱著動不了,一時間沒抓住兩麵宿儺的手。
“……等等,宿儺——兄弟也不可以這樣啊!”
兩麵宿儺:“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了。”
他鬆了力度,可憐巴巴探出腦袋,四隻眼顯出一種非人的詭異。
彌生:“……”
可惡,心軟了。
兩秒沉默,兩麵宿儺已經把自己塞到了彌生懷裡,緊緊禁錮住彌生清瘦的身體。
其實自己的示弱技術很差,隻是彌生太容易丟盔棄甲。
兩麵宿儺深吸一口氣——
骨頭很輕,身上肉不多,但很軟。
鼻子貼在彌生胸口,兩麵宿儺使勁聞聞蹭蹭。
……好癢。
“彆鬨了宿儺……癢……誒你……”四隻手的小怪物很有力量,扒在人身上根本拽不下來,禁錮式的擁抱變成一種微妙的壓力,彌生隻好無助地拍拍兩麵宿儺的後背。
這樣怎麼好。
彌生無端聯想。
現在這小子屁大一點就這麼難搞,要是變成大塊頭還這麼粘人,自己就真的要被欺負死了。
“……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我知道啦。”彌生揉揉兩麵宿儺的頭,沒忍心揪他的頭發。
兩麵宿儺一直認為,心軟是一種縱容,而自己絕對是會順著縱容無底線索要的壞人。
但兩麵宿儺不會提醒彌生這件事。
他更希望彌生永遠不要出門,永遠不會意識到這件事。
一場無聊的親情扮演遊戲。
兩麵宿儺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