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薑玥穿著一件毛茸茸的恐龍浴袍, 在浴室裡對著鏡子將頭發簡單盤起來,準備做進一步的洗漱。
陸寒芝去給酒店送餐的人開了門,趿著拖鞋走到浴室門外, 往門框上一倚, 視線落在薑玥的身上, 一副欣賞什麼的模樣。
薑玥將手腕上帶蝴蝶結的皮圈往頭發上一紮,通過鏡子看到旁邊的陸寒芝,斜睨著她開口道:“那邊浴室不能用嗎?”
主臥有個小一些的衛浴一體設施,包括豪華的大浴缸, 周圍瓷磚用的是看著非常典雅奢華的深綠色, 四四方方的小塊小塊拚湊在一起,像是閃爍的寶石。
薑玥起了之後特意來外麵這個隻裝了淋浴的浴室洗漱,就是把裡麵那個更寬敞的讓給陸寒芝。
旁邊站著的人目光落在薑玥軟絨睡衣露出的領口上, 誰也不知道這件反差萌還帶著三角圓圓尾巴的睡衣底下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唯有薑玥抬手紮頭發的時候, 鬆垮的領口露出的牛奶色肌膚上,有墨色的痕跡露出端倪, 讓人不禁遐想那顏色究竟會蔓延到領口往下的哪個部分才止住。
——那是昨晚薑玥硬要她“簽名”的胡鬨成果。
甚至某個人為了臊她,光是逗了她一遍還不夠,硬是要先洗了澡, 拿著筆過來找她簽名, 就為了這色彩痕跡能留的久一點。
陸寒芝看見那墨色,就又想起了昨晚自己被迫吃薑玥豆腐的場景。
呼吸頓了頓, 她走神許久, 才想起來接話:“我就要過來跟你一起刷牙一起洗臉。”
薑玥聽她幼稚的話, 眨了下眼睛,問道:“你是在撒嬌嗎,芝芝?”
陸寒芝上前幾步,走到她的後麵,懶懶地抱著她的腰,知道今天要趁早出門,所以薑玥不會在這會兒強開車,於是她也覷準這個能將對方撩的火起卻又沒法報複的時機逗弄回去。
她的呼吸落在薑玥的耳後,若有若無地用鼻尖蹭了下對方耳下柔軟的那片皮膚,輕聲道:“對呀,我在撒嬌,喜歡嗎?”
薑玥被她的氣息弄得癢得不行,往旁邊偏了偏,卻又被陸寒芝再次追逐上去,甚至還用先前那軟綿綿的語氣跟她說:
“幫我擠牙膏。”
薑玥被她抱得緊,躲也躲不開,也沒推動陸寒芝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沒法,隻能按照她說的給她擠牙膏。
她一麵擠,一麵逗著問:“要不要我再把牙刷放進你嘴裡啊?”
陸寒芝語氣輕快地應下:“好啊。”
薑玥:“……”
非但如此,陸寒芝還得寸進尺地就用這禁錮的姿態使喚她:“杯子倒水。”
“嗯,擰開熱水,這天太冷了,不想冷水刷牙。”
時不時的幾句話說下來,薑玥的耳朵已經紅完了,明明還沒去到香山,卻已經提前欣賞那紅葉景觀似的。
薑玥禁不住偏過腦袋,想把那癢意蹭掉,陸寒芝卻不讓她動,薑玥沒了法子,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好了沒?”
陸寒芝少見她這種無可奈何的模樣,很是不滿足地想多欣賞一會兒:“沒有。”
想了想,陸寒芝又湊上前,低低地問:“幫我遞一下漱口杯?”
薑玥:“……”
她問:“要不要我一會兒吃早餐的時候再給你一口口喂到嘴裡?”
陸寒芝眼中露出格外明顯的驚喜來,甚至那情緒還在眼中停留了好幾秒,“真的嗎?”
薑玥點了點頭:“真的。”
因為陸寒芝站在身後,她偏頭看不方便,所以薑玥隻直視著麵前的鏡子,微微一笑道:“我看你這不是撒嬌,是沒斷奶。”
“要不要我給你喂奶啊?”
陸寒芝聽得耳尖有些發紅,低頭在薑玥頸間輕輕咬了一口,微微罵道:“小腦袋瓜裡一天天裝的什麼東西呢?”
薑玥這次是真無辜,啞然兩秒之後,解釋道:“我是說嬰幼兒奶粉那種,你想什麼呢?”
陸寒芝鬆開了她的腰,施施然往她旁邊一站,端起水杯拿起電動牙刷,敷衍地點了點頭,桃花眼睨著身旁人,把牙刷放進嘴裡之前回答:
“我想什麼你能不知道?這不是跟你聊天近墨者黑,耳濡目染嗎?”
薑玥順勢一點頭,坦然承認自己的思想非常成年人,接道:“有道理,那麼——”
“喝奶嗎,芝芝?”
陸寒芝:“……”
她見好就收,低頭刷牙,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
兩人一個順口逗、一個裝耳聾,跟昨晚一樣耍了流氓就假裝無事發生過,像是純情的柏拉圖戀愛一樣,肩並肩往客廳走去吃早餐。
薑玥抬手把發繩鬆開,落下及肩的蓬鬆卷發,在座位上坐下,先對煎蛋動了筷子。
陸寒芝瞧見她手上那根五彩斑斕、還帶蝴蝶結的發繩,有一瞬間在回憶這是不是哪家大品牌出的新品,但她對這小學雞一樣的配色沒有半點印象。
於是她誠懇發問:“你……是喜歡這種款式的頭繩嗎?”
九十年代複古風,能理解。
薑玥搖了搖頭,看了眼手腕上的繩子,失笑回答:“不,這是之前家裡沒發繩了,琪琪學校裡不讓披頭散發,所以我在公司附近擺攤的地方隨手買的應急的。”
“但是然然哥哥幫琪琪紮頭發從來不用這根,所以我就放包裡一直沒拿出來。”
陸寒芝完全能理解薑斐然的選擇,但是麵對心上人,她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地開口說瞎話:“挺好看的,我還蠻喜歡,可以在家裡戴給我看。”
薑玥就著煎蛋喝了幾口皮蛋瘦肉粥,又動筷子去夾蝦餃皇,聞言衝陸寒芝露出個假笑:“你以為我聽不出你在委婉嫌棄這頭繩醜得不能出門見人嗎?”
陸寒芝神情格外正經:“不醜,哪裡醜了?”
薑玥:“那不然你明天參加活動的時候讓你造型師給你配上?”
陸寒芝:“……”
她仿佛想象出了造型師們寧死不從的模樣,卻還是咬了咬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