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腐形草(1 / 2)

越棲葵想起來了。

難怪她覺得這鬼地方的氣息熟悉,這氣息,和覃玥恒帶她去的那個該死的月華派禁地,一模一樣!

也是覃玥恒告訴她,姐姐越棲薇擅闖禁地幽浮塔,然後失蹤了!這姐姐還一直想帶她來這裡,

所以,難道她現在是在……那個巨塔裡麵?

濃霧中的鬼老頭緩緩轉身……

越棲葵屏住呼吸,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好像一眨眼,這鬼老頭就會跟恐怖片裡似的,忽然貼臉開大。

霧氣厚重,幾乎不能視物,但不知道為什麼,越棲葵就是能清楚的看見。

鬼老頭的身體很高很大,像鬼影一般,身上寬大的黑袍襤褸,衣角破爛成條,掛著毛邊,隨著他的轉身,她慢慢看清了他的臉!

枯瘦得不成樣子的臉,皮膚像樹皮一般蒼老,瘦的像骷髏架子……

他朝她笑,可這笑,實在是恐怖至極。

“孩子,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

越棲葵喉頭滾動,“沒有沒有,我沒有疑問,打擾了,告辭!”

說罷,她轉過身就想離開。

可她分明轉身了,卻像沒動過一樣,鬼老頭依舊在她麵前,看著她笑。

“不必怕我,你想知道的,都會知道。”說著,他朝她伸出手,一隻巨大的,像乾枯的樹枝一般的手。

越棲葵愣愣地看著他的手,不知為何,她就有點想要……

握住這隻手?

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已然放在了他的手上。

來不及思考,她忽然覺得腦袋一陣昏沉,接著,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

眼前閃過無數畫麵。

這些畫麵在她周身四麵,變幻輪轉,目不暇接,而頭頂,竟然是滿壁的眼睛!無數隻眼睛!卻不是真的,是畫出來的!

她看不清那四麵的場景,它們變幻的太快,越來越快,她覺得自己的眼睛很疼,疼得快炸了!

下一瞬,她再度陷入漆黑。

嚓——冷光驟現!

全是眼睛!四麵八方,數不清的……

“孩子。”

……

越棲葵睜開眼,冷汗涔涔,茫然地看向鬼老頭,喃喃道:“你是……叔祖父?”

鬼老頭的笑似乎不再恐怖,甚至有些慈愛。

他抬眼,看向那片漆黑,眼神似乎飄的很遠,“很久以前,越家還在蠻地,草蟲迷瘴的深處,那時,越氏族人就開始信奉六老神。”

六老?老六?

叔祖父似是猜到越棲葵不懂,接著道:

“六老,就是眼睛。越氏典籍中記載,六老神是古神留下的血脈,是靈元大陸最正統的神明。

“這些,本該世代傳承下來的,但是到了我那個時候……”

叔祖父頓了頓,繼續說道:

“他們都稱我是家族的恥辱、被神遺棄的魔種、修真界的反叛者……因為我,不信六老神。

“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和你姐姐,是越氏這麼多年以來,僅有的,和我一樣,擁有天生念力之人。

“這念力,能召喚血親入夢,能看到整個越氏的過去。

“念力所及,以血脈為連,越氏每一個族人,活著的,死了的,都是我們的眼睛。”

越棲葵看了看他,“這能力,有什麼用?”

叔祖父看向越棲葵,他的眼眶深深的凹陷,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

“看到真相。”

越棲葵低下頭,不自覺開口道:

“信仰在時間的催化下逐漸異變,他們不再滿足於信奉,他們想要得到力量,於是養出了懸珠蠱,剛開始隻有唯一一個,那時的懸珠蠱還算不錯,護佑族人平安,但溫飽與安逸的生活,讓越氏逐漸龐大,開枝散葉,子孫無數。

“人多了,貪婪也隨之而來,他們想要更多的懸珠蠱,到後來,信仰逐漸消失,剩下的隻有欲望,操控蠱毒的欲望,而隻有家族正統的那一支,掌握懸珠蠱,衍生到現在,用它,來操控彆人。”

叔祖父欣慰地看向越棲葵,“你都看到了。”

越棲葵閉上眼,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我和姐姐,也被下了懸珠蠱。”

叔祖父點頭,“是,我的契獸金樓鵬妖察覺到你的氣息,大約是把你當成了我,將它辛苦為我尋來的食物丟下,被你拾得。即,那隻小狼崽。”

他頓了頓,笑著看向她,“所以……越棲薇因解蠱,發了瘋,不知所蹤,你呢?”

越棲葵眼睛一亮,“能解蠱?怎麼解?”

叔祖父伸出手,指甲輕輕觸碰她的臉頰,“最快的辦法就是……挖了你,這雙好看的眼睛。”

“挖、挖眼睛?”

叔祖父收回手,“懸珠蠱有利也有弊,你既非天賦奇絕之人,又年紀輕輕,能修至化神境,想來便是因為懸珠蠱,如今的懸珠蠱,會窺探人內心最渴望的東西,你姐姐比你蠢些,想要的竟然是‘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你好好想清楚,一旦自毀雙目,你的修為,也會隨之消失,就像你姐姐,失去了所有人的愛,包括,並不是因為懸珠蠱而愛她的人。”

越棲葵沒吭聲。

她怎麼能失去修為,她又不是真的越棲葵,不,她又不是這個世界的越棲葵……她還想回家,還要走劇情,還要助男主成神,還要……自保。

“還有什麼彆的辦法可以解蠱?”

“傳聞修真界渡劫期近神,可解世間諸毒,但沒有人試過,倘若你能遇見願意為你解蠱的渡劫期修士,可以成為這第一人。”

越棲葵蹙起眉頭。

這難度可真是太大了,渡劫期啊!這書裡她都沒看過幾個渡劫期,除了……原來如此!所以原主不惜一切代價要收傅承明為徒,是想待到天命之子修至渡劫期,幫她解蠱!

叔祖父低下頭,看向越棲葵的腳,“孩子,腳上的傷不疼嗎?再不醫治,它就會腐爛、發臭……直至你不得不自斷一足。”

越棲葵回過神來,抬眼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叔祖父,你能不能幫幫我,覃玥恒他……”

“是個瘋子。”叔祖父沉吟片刻,道:“他不願看到你傷口愈合罷了,你去尋些腐形草,可化出與這傷一般模樣,瞞過他不成問題。”

“腐形草?還有這種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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