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府彆院。
魚佑蓂將玉笙浣扶上床,又倒了杯水,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希望它能開口使喚自己。
“魚姑娘坐下吧,你昨晚也累著了。”玉笙浣抿了點水,見魚佑蓂還杵在那裡,伸手拍了拍床沿。
這個時候的平靜與原諒,比暴怒和指責更能讓她愧疚無措。
“我......”想起在馬車裡玉笙浣說的話,魚佑蓂有些摸不準它現在是什麼意思。
“魚姑娘可知你頭上的簪子是什麼材質的?”玉笙浣突然轉換了話題。
魚佑蓂下意識伸手去摸,但又怕弄散了頭發又訕訕收回了手。
她不會盤發,為了避免麻煩,她這幾日睡覺都沒有解開頭發,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發簪長什麼樣,更遑論材質。
“是上等的靈玉,”玉笙浣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越是高級的玉石越有靈氣,能夠與人心神相通,而魚姑娘頭頂的發簪更是靈玉中的佳品。”
心神相通?不會是......
“我沒有竊聽旁人隱私的癖好,可是為了救我想撮合我與那黃二公子在一起,這個思路太過於清奇。我擔心其中有什麼誤會,才通過靈玉了解了魚姑娘的......任務?”
任務被發現了,魚佑蓂不知是該緊張還是該鬆一口氣。
緊張於又彆的人知道了自己的不同尋常;又因能為自己找到理由開脫而鬆了口氣。
“魚姑娘的任務如若不完成是要失了性命的,換做是我也會為了完成任務不惜一切代價,”玉笙浣露出一個安慰的笑,“所以在知道魚姑娘不是出於惡俗而那麼做之後,我便沒有再不悅了。後麵魚姑娘又舍身救我,我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魚佑蓂怔怔地看著靠坐在床榻上的玉笙浣,一時不知該回應些什麼。
它太無情了,甚至在判斷是非對錯的時候都不將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它也太多情了,將彆人的生死安危攬到自己身上。
是因為一直以來都在受到不公的對待嗎?將自己的地位放得那麼低,甚至因為一點點善待就甘願舍棄了自己的手臂。
不自覺的,一滴溫熱滾落,在衣襟上留了痕。
沒想到麵前的女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玉笙浣一時亂了手腳:“魚姑娘沒事的,我的手隨著修煉可以再長回來的,不用心疼。”
魚佑蓂在床沿坐下,輕輕捧起玉笙浣少了一截的手臂——手臂末端石化了,並沒有像人類那樣鮮血淋漓,但是失去了光澤,透露出淡淡的死氣。
“係統,這個任務我不做了。”魚佑蓂沒有避著玉笙浣,直接冷冷出聲。
[不行!你不做任務不僅你會死,這個世界也會崩塌的!]
“嗬!也行,”魚佑蓂冷笑一聲,“你之前不是說這個任務沒有時限嗎?我也不是不做,我隻是陷入瓶頸了,進行不下去了總可以吧?”
[......]
[你怎麼可以這樣!?太卑鄙了!]
混沌中的小光球恨不得原地長出腳來踹她。
“反正就這樣。要是想完成任務你就自己在任務進度欄那裡打勾去,我不奉陪了!”魚佑蓂說完,不再理會腦海中係統的吱哇亂叫。
“我罵過它了,現在算是放棄任務了。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乾這種強迫彆人的任務了。”魚佑蓂說出這番話來還是有些羞愧,不太敢直視玉笙浣的眼睛。
“這樣沒關係嗎?”玉笙浣有些擔憂,用完好的手覆上了魚佑蓂的手背。一種溫潤的冰涼感順著手臂傳到了天靈蓋。
“目前它奈何不了我,等到有事兒了再說。”魚佑蓂安撫性地拍了拍玉笙浣的手臂。
就這樣在黃府安逸地呆了兩天,係統從最開始的聒噪到逐漸閉了嘴。
期間,黃逸靖送了很多東西來,都是些有益於玉笙浣恢複的玉石。
這幾天魚佑蓂的日常就是在小彆院裡看看花、看看草,再在玉笙浣療傷時跟著它學習如何辨認不同種類的玉石。
玉笙浣教得很仔細,倒是讓她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
就在魚佑蓂在試著分辨耋石和耄石的時候,屋外響起傳報聲——是黃逸靖來了。
“多謝你們,我現在已經打通了靈脈,可以修行了。”
“黃公子還需勤加修煉,打通靈脈隻是第一步。”玉笙浣沒有攬功。
“但怕是來不及了,”黃逸靖神情有些落寞,“父親下個月就要宣布家主人選了,我在那之前應該是超越不了大哥的。”
黃逸靖走後,很久沒有動靜的係統出聲了:
[黃家家主下個月就要宣布黃家下一任家主了。]
“有話直說,彆跟我打啞謎!”魚佑蓂語氣很不耐煩,她現在是一點好臉色都不想給係統。
[......]
[你聽我說嘛~下一個任務是助黃逸靖奪得家主之位,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不想做第二個任務,可以先把第三個任務給做了呀~]
“要不你就把第二個任務劃掉,要不我們就一起毀滅吧,無所謂!”
係統在那裡獨自咪咪摸摸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了般:
[劃掉也行,但是你總得搞得跟完成任務擦點邊兒吧?]
“黃逸靖吸收了玉笙浣的手臂才打通的靈脈,這還不算在一起?這完全就是水乳交融了好嗎!?”魚佑蓂完全不退步。
[至少讓他們以後每個月都要見一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