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羅裡長後,魚佑蓂幾乎可以斷定百花鎮的種種異常,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現在就要找出他是如何控製梨妖並以此牟利的,下一步才好對症下藥。
事情發生在當年,但對現在的人們依舊有著製約力。
讓她猜一猜,不會是讓梨妖控製鎮子裡的梨子收獲,從而獲得梨農們的好處吧?畢竟鎮子裡的人要麼就是直接從事梨子種植的,要麼就是家裡從事相關產業的,反正無論怎樣都逃不開梨樹。
可以說,在這個鎮子裡,把握住梨樹,就是把握住了所有居民的命脈。
走訪了好幾戶梨農,年輕點的都雙眼澄澈,堅信“神的詛咒”這一說;老一點的要麼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要麼氣急敗壞地趕人——看起來都在掩蓋些什麼。
“那你聽說過那個傳說嗎?”魚佑蓂簡要複述了一遍在茶樓聽到的那個故事。
對麵的老梨農本來就已經被追問地很不耐煩了,魚佑蓂此時遞了個台階,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走:“對對對,就是這樣!都是裡長的功勞!”
“你們種的梨樹就沒死過、沒砍過?”魚佑蓂將台階架空,逼問道。
“啊,啊這......”
還沒等老梨農反應過來她就繼續逼問:“你們就沒有想過解開這個陣法嗎,很多果蔬的利潤可是遠遠高於梨子的呀!”
“我們這不是怕嗎......”老梨農已經敗下了陣,現在隻能強硬地解釋。
“你們能接受得了梨妖就完全接受不了其他妖怪?更何況,隔壁清林鎮的例子傳過來了你們當真一點都不心動!?”魚佑蓂乘勝追擊,“你究竟在隱瞞什麼?”
“我,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很可能就沒命了!”老梨農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現在卻是被一個小丫頭逼得要跳腳了。
“告訴我,我會為你們做主!”說著,神秘兮兮地湊近他道,“我是上麵專門派來調查這件事的。”
老梨農半信半疑地看著魚佑蓂,仿佛是不信她這麼年輕會被委派出來做調查。
魚佑蓂掏出一塊令牌,立在老梨農麵前。那老梨農不識字,隻看那令牌上龍飛鳳舞一個大字,十分霸氣,一個哆嗦就要跪下:“大人呐,您可要幫幫我們啊!”
這已經是魚佑蓂穿過來後,遇到的不知道第多少個一言不合就要下跪的了,已經有了備戰經驗,熟稔地扶住他:“你且將冤情慢慢道來,我自會為你伸張正義!”
“屋中簡陋,我就在這裡說吧......”
一個陰謀隨著老梨農的哽咽聲逐漸浮出了水麵。
多年之前,百花鎮還名副其實的時候,鎮子裡因著靈氣豐沛,來往妖怪眾多。為了爭得在百花鎮修煉的資格,打架鬥毆是時有發生的事情。雖往往不波及普通民眾,但怨言不斷。
這時鎮裡來了個新裡長,姓羅。他聽聞百姓的怨言後就想出了一個法子:聚百姓之力,種遍山梨樹,助梨妖得勢,趕走其他所有妖怪。
這法子剛開始是極好的,梨樹種下後沒多久梨妖就變得十分強大,趕走了鎮裡的其他妖怪。村裡再無妖怪鬥毆事件,百姓甚至在當年的梨子豐收季為此慶祝了一番。
可惜好景不長。第二年,到了各種植物開花的時節,鎮民們發現隻有梨樹開了花。大家驚恐地找上裡長,卻被告知這是副作用。
後來,姓羅的裡長就憑借著梨妖在鎮子裡橫行霸道,哪家人跟他對著乾,哪家人少了他好處,那年就彆想有好收成。不僅如此,因著其他作物都開不了花,糧食果樹全都依賴於進口,裡長便於商販勾結,從中獲利。
“你們怎麼不上報?”魚佑蓂結果老梨農遞來的水。
“我們怎麼不報!?”老梨農激動起來,差點打翻了桌上的杯子,“去上報的人都不見了,就像是蒸發了一般......大人,羅裡長手段通天,您可千萬要小心啊!”
這哪是羅裡長有手段,分明就是那梨妖法力高強,至於為什麼能每次都一逮一個準......
看著老梨農身後的搖曳的梨花,魚佑蓂腦子突然嗡了一聲:“你!你知道的是不是!”
“大人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那梨妖已經殺了我的兒子,我還得照顧我的孫兒啊!”他哭喊著跪下磕頭,可魚佑蓂已經沒有力氣去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