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書房。
椅子上鋪了一張毫無雜質雪白的狐毛皮,屋內香爐縷縷生煙。
謝長硯站在敞開的窗牖邊,閉目任由寒風拂麵,似乎這樣就可以吹散心中的苦悶、怒火、不甘。
額間黑藍色的秀發輕輕飄動著。
一隻黑鳥停在麵前,朝著他“嘰喳”叫了幾聲。
謝長硯緩緩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黑鳥,見是軍營裡慣用的信鳥,他取下鳥腿上結實綁著的信。
把窗戶關好,展開看了看,字跡工整簡潔,是江叁寫的:一切妥當,定不負主子交代。
是何意思,謝長硯一目了然,他把信燒了,嘴角勾起淡淡得逞笑意。
靠在椅子上慵懶無比,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切竟在掌握中,隻是薑姩這美人難訓難攻的很。
他是想過,不如就放了她,總歸已經嘗過,倒無遺憾了,比起江山皇位,美人又算什麼。
可她發燒那幾日,他刻意避開不去見,卻是想念的很。
可到現在都動搖不了她的心,沈含竹夫婦的動機,他都清清楚楚。
想逃?怎麼可能讓掌中物逃走。
江壹敲了敲門,說:“王爺,有位年輕公子上門,想尋人。”
“進來,”他道。
江壹推開門,寒風灌入屋中,平添幾分冬日該有的寒冷,“有位年輕公子上門,看著氣度不凡,說是想尋一位名叫桑璿的姑娘。”
“桑璿?”謝長硯坐直了身子。
江壹撓撓頭,不解道:“對啊,桑璿不過是府裡的下人,之前是水雲天的東家,那人非說是自己的妻子。”
“帶進來本王會會,”他提起了興趣。
江壹領命退下,不稍一會兒便帶來了一位翩翩公子。
相貌堂堂,氣度偏溫潤如玉的類型,身材修長,穿著打扮很是風度翩翩,布料也是上成品,腰間還掛著枚昂貴玉佩。
謝長硯閱人無數,一看就知這人來頭不小。
他並未起身,連個正眼都沒給,隻漫不經心把玩著手中的扳指。
態度極其傲慢無禮,是他的一貫作風。
那年輕公子原先進來時,還端著架子,見他一言不發,先是愣在原地半晌,隨後打量起椅子上的男人,心裡感歎“俊則俊矣,毫無親近力,討人厭”
可他今日上門是來尋人的,也懶得和謝長硯針鋒相對,落不著好處。
“見過欲親王,”年輕男人還是軟了態度。
謝長硯滿意點點頭,還不錯,能屈能伸就能聊下去。
他抬眼上下打量一番,道:“隨便坐吧。”
年輕男人便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你不用問我身份,隻需知道,府上有位丫鬟,名喚桑璿的,是我的夫人,今日來就是想帶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