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臥雪院。
一場大火把富商巨賈之家燒得麵目全非,前院多數化為灰燼,後院未被波及到,倒也能住。
戰事一停,沈林漾先是把自己姐姐沈林蘇給安置好,待一切平定後發喪。
他開始命人修繕自家府邸,這可是他年輕時立下的“戰功”,眼下光景可是刺痛了他的心,每走一寸便哭兩下,更多的是自己姐姐殞命,無處宣泄。
宋挽姝則是帶著人照顧受傷士兵,出錢出力修補城牆,獲得不少好評。
而謝長硯身負重傷,臥床不起,足足昏迷了三天,恍恍惚惚醒過來也是喊著要薑姩。
可人卻不在此地,劉啟舟也趕來了,他在上京時聽聞一處縣城有稀世藥草,便千裡迢迢去采購。
這麼一走倒是躲過一劫,他很是懊悔自責,日日夜夜守在謝長硯身邊。
晨光熹微,透過白糊窗紙投進屋內,門窗緊閉著一絲冷風也吹不進,藥味濃鬱到刺鼻。
江壹、江貳、江叁、江肆幾個侍衛圍坐在謝長硯身旁,都是愁眉苦臉,無精打采。
幾個大男人一同照顧他,雖不是心細手巧,倒也麵麵俱到。
他臉上有了幾道淺淺傷痕,已經結痂,身上傷口很多,尤其是胸膛那一劍最重,原本保養得細皮嫩肉的雙手,也是粗糙布滿刮傷。
許是那日摳地爬行太用力,有的指甲斷了半邊,看著就疼。
劉啟舟把了把脈,信誓旦旦開口:“鬼門關是走不過去的,命不該絕,你們好生看著,大約是會在今天清醒。”
話落,謝長硯又迷迷糊糊喊出聲:“姩姩,彆走……”
額頭漸漸冒出細汗,眉頭緊鎖不放,胸口跌宕起伏,卻是雙眼緊閉,似乎沉浸在夢魘裡出不來。
劉啟舟急忙輕拍他的臉:“王爺,快醒醒。”
他依舊閉著眼睛,隻不斷重複著那句話,劉啟舟拿出銀針紮了紮,才稍稍安穩下來。
江叁站了起來,雙手緊握成拳,“我去把王妃綁回來,自家夫君九死一生,她跟著個野男人走了!”
江壹急忙攔住:“燕家軍在你怎麼綁,拿命綁嗎?現在外麵雪那麼深,沒走兩步就要凍死了!”
江肆也勸道:“這是王爺自己的情劫,你瞎摻和什麼,不如想想辦法,怎麼讓王爺徹底清醒吧。”
江貳忽然說:“我前幾日見沈夫人收留了幾個道士高僧在府裡,王爺之前不碰女色,忽然娶了王妃變成這個樣子,多半是被……”
“肯定是文清帝乾的,王爺原本不想去主持那馬球會,還是文清帝好言好語勸說,肯定是這樣!”江叁走過來急切打斷。
然後說:“走,去把那些道士高僧請來,讓他們給王爺驅魔,也不知王爺何時鬼迷心竅了,滿心滿眼都是女人。”
幾個侍衛商量後一合計,果真這麼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