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姐,你還瞞著我們做什麼?”
劉氏笑得親昵,像是多加了糖的蜂蜜,叫人一看就齁得慌,“你和李姐姐的事,平日裡我們都聽說了。要我說,兩位姐姐難得有緣分,能夠是一家人,就該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說是不是?”
劉氏笑著環顧眾人。
吳雅氏眉頭微皺,田氏臉上有不讚同的神色,太子的那兩個格格則是滿臉的等著笑話的神色。
宋雅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到碗筷裡麵去,露出的耳根紅得能滴血,她萬想不到,劉氏會把這些話拿到台麵上來說。
沒錯,李氏和宋雅是不和,她往常也沒少在劉氏這邊說宋雅的壞話,可她哪裡想到,劉氏今日會來這麼一遭。
“是嗎?”宋雅見李氏神色,心裡倒是有幾分成算了,她微笑著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和李妹妹有什麼仇什麼怨,要我說,我和李妹妹感情好著呢。李妹妹,你說是不是?”
李氏身子一僵,隻感覺宋雅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戳在她腦門上。
她不敢說不是,點了下頭,“我和宋姐姐一向很好。”
“大家看,李妹妹都這麼說,這事顯然是個誤會。”
宋雅不想把事情鬨大,笑眯眯說了句客氣話,也算是給劉氏遞了個台階。
可劉氏卻不依。
她要是見好就收的人,也不會在今日拿出這件事來說話,她當下就走過去拉著李氏的手,“李姐姐,你彆害怕,今日有什麼事,你直接說,這麼多姐妹在這裡,難道大家能坐視你受欺負?”
李佳氏看熱鬨不嫌事大,頷首道:“李妹妹,有什麼你就說。”
李氏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心裡頭都忍不住蹭起火氣。
“真沒什麼。”
她就算再糊塗,今日宋雅來前敲打了一番,李氏也該明白了,她和宋雅怎麼鬨,是她們的事,鬨出去,丟臉了,那連累的可是四阿哥和四福晉。
劉氏不肯依,“姐姐,你之前不是說了好些宋姐姐怎麼欺負你的事嗎?你就說給大家聽啊。”
宋雅眉頭微挑,似笑非笑看向李氏。
“有這回事?李妹妹,可是我平日裡哪裡做得不對,你就說吧。”
對上宋雅的眼神,李氏仿佛針紮了一樣從繡凳上蹦了起來,“劉妹妹,我說了沒有就沒有,你不要再胡說八道,傷害我們姐妹情分,我和宋姐姐好著呢!”
她的聲音尖銳,瞬間讓整個亭子安靜了下來。
劉氏錯愕片刻,臉一下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宋雅手裡搖著團扇,微微搖頭。
鬨出了這麼一回,眾人也沒心思繼續吃酒了,紛紛推說有事在身先走了。
宋雅和李氏一前一後離開,臨走時,卻是瞧見吳雅氏在附近等著,宋雅側頭對李氏道:“妹妹先回去吧,我和吳雅格格有話要說。”
李氏悶聲答應了一聲,屈膝行禮後走了。
宋雅這才朝吳雅氏走過去。
吳雅氏正在屋簷陰影下等著宋雅,她拉著宋雅的手,“宋妹妹,剛才可把我嚇一跳。”
“我也嚇得不輕。”
宋雅低聲道。
長春等人都識趣地後退幾步,留個說話的地方給主子們。
“我可瞧不出來,”吳雅氏唇角勾起,拿扇子拍了宋雅手臂一下,“剛才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這要是那位糊塗,真順著劉格格的話說了,今兒個這事還不知怎麼收場呢。”
兩個格格不和,把事情鬨到眾人皆知。
這種事無疑是醜聞,傳出去,旁人可不會搭理你們誰是誰非,一概給你們扣上心胸狹窄的帽子,這麼一來,名聲就毀了。
劉氏卻是能踩著她們兩個揚名了。
幫忙調解四阿哥兩個格格的矛盾,這名聲多賢惠。
宋雅唇角掠過一絲嘲諷,“好在李氏算是懂事的,還不算糊塗。”
“可不是。”吳雅氏點點頭,對宋雅道:“那扇屏風回去我就叫人找出來,給你送過去。”
“那可真好,多謝姐姐。”
宋雅笑眯眯地和吳雅氏道了謝。
吳雅氏見日頭曬,也沒和宋雅多說話,直接就走了。
等宋雅回去,還沒回自己屋子,四福晉身旁伺候的琥珀就過來了,說是四福晉請宋雅過去。
長春、鬥雪兩人都心裡一緊。
五阿哥院子可離他們院子不遠,肯定是福晉聽說了剛才的事。
果不其然。
宋雅一過去,福晉就問起了剛剛生辰宴上的事。
同樣被請過來的李氏低著頭,都沒敢抬頭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