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禁都笑出聲。
“可不是,膳房那邊對主子們可舍得用料,這一盤蝦得多少油,外麵普通老百姓一年都怕是用不了這麼多。”一個小太監附和道。
眾人都紛紛感慨。
太監的日子再不好過,也比貧苦百姓強,至少有吃有喝有穿的。
幾個人正閒說話,突然聽見旁邊傳來周申義的罵聲。
一行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待聽到周申義抱怨被李格格打罵後,幾個太監對視一眼,都不厚道地笑了。
四阿哥最近很忙。
康熙給他們這些阿哥布置了功課,讓他們去瞧瞧二十九年那會子打噶爾丹的奏折,又讓他們分析噶爾丹屢次被打敗,卻依舊猖狂的原因。
這功課要緊,大阿哥、太子和三阿哥那時候已經大了,雖然沒跟去親征,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四阿哥他們卻犯愁了,當年打噶爾丹的時候,他們還小,前朝的事什麼都不知,哪裡曉得其中原因。
為此。
文淵閣這幾日前所未有的人頭攢攢。
四阿哥對自己一向要求嚴苛,這幾日更是除了上書房,就是去文淵閣,快下鑰的時候才回來,一回來都已經晚了,自然在書房留宿。
等四阿哥忙完事,終於有時間來後院了。
他手裡端著新沏好的雀舌茶,對蘇培盛問道:“最近後院沒什麼事吧?”
蘇培盛猶豫了下,“回爺的話,大事倒是沒有,就是有幾件小事。”
蘇培盛把李格格和宋格格去劉氏那邊起了爭執,後續又起了謠言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四阿哥捧著茶盞的動作倏然一頓。
他眉頭皺起,手指茶盞一擱。
他剛想問福晉就沒讓人去處理這事,剛要開口就想到了福晉的脾氣,和後宮的習慣。
這種事,還真是不好處理,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福晉的脾氣,又不可能會為宋氏一個小格格那麼費心。
四阿哥摩挲著茶盞。
就在蘇培盛揣測著四阿哥在想什麼時,四阿哥站起身,踢了蘇培盛一腳,“愣著做什麼,去庫房取一匣子血燕。”
蘇培盛忙答應了一聲,等他去取完血燕來,卻發現書房裡四阿哥已經不在了,一打聽,四阿哥往後院宋格格院子裡去了。
蘇培盛不禁咋舌,忙帶著血燕過去。
“也沒什麼事,”宋雅從鬥雪手裡接過瓜子鬆仁酥糖放在桌上,“嘴長在他人身上,我難道還管得了那麼多?”
四阿哥看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小聲進來,安靜在旁站著伺候。
四阿哥道:“這話聽著不像是你脾氣。”
宋雅:“……”
她好不容易裝大度一會兒,四阿哥就非要拆穿嗎?
宋雅沒好氣道:“奴婢都受委屈了,您還不許奴婢臉麵上好看一些?”
蘇培盛忍不住低頭,抿著嘴,憋著笑。
四阿哥卻是不客氣,直接笑出聲來,“好,好,是爺不是。”
他喝了一口茶,宋雅這邊的茶總愛放的溫熱才上。
四阿哥以前喝不慣這種茶,後來喝多了慢慢也覺得習慣,反倒不適應喝熱茶了。
喝了口茶,吃了塊瓜子酥糖,兩人就此把事給翻篇了。
四阿哥在這裡坐了一會兒,末了快要到晚膳時間的時候就起身,“糕點什麼的少吃些,我給你帶了匣子血燕,你每日吃一盅血燕,好好補補身子。”
四阿哥的語氣意有所指。
宋雅如何不明白,當下裝作沒聽懂,起身謝了恩,還把四阿哥送出院子才回來。
等回屋子裡,滿屋子人的氣色都瞬間截然不同。
不同意之前的強裝喜色,此時一個個喜上眉梢。
長春捧著那匣子血燕過來,打開匣子,裡麵是做出一個個碗狀的血燕,她喜不自勝地說道:“格格,這血燕可是上等的好東西,奴婢瞧著像是暹羅上貢的。”
暹羅。
那就是泰國了吧。
宋雅看著血燕,忍不住換算了下價格,這東西有價無市,說是一兩雪燕一兩金,也絲毫不誇張,碰上舍得出錢的主兒,這一匣子怎麼也能賣出個一千兩來。
宋雅既是高興,又是心疼錢,想了想,眼不見為淨,“收起來,讓膳房每日燉一盅送過來。”
“是。”長春高興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