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父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是我身邊那不成器的馬夫,我找他們要帕子準備把這肚兜包起來,當時說一個給半兩銀子,誰知那馬夫直接掏十幾個,全都是欺騙那些良家婦女得來的。”
池卿清拿起肚兜四處翻看細裡有沒有繡上名字,聽了池父的話隨口問道:“賣了嗎?”
池父拍了拍胸脯表示:“你爹爹我豈是不知道德的人,自然是當場就找人牙子發賣了。”
“不過我還是給了他銀兩,又找人壓著他去暗中給那些女子澄清道歉。”
池卿清點了點頭,忽然看到什麼,一把扒開江君熠,走到外麵細看:“這細帶處好像有字,好像是‘可兒’!!”
池父看著被推遠的江君熠,笑著解釋:“方才那一下是我推的,我家卿清力氣弱如細蚊,眾人皆知的。”
江君熠笑著拍了拍池父的肩膀:“大人不必解釋,我兒時在宮中已經領略過池姑娘的力氣了。”
池父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隨後快速湊近池卿清。
池卿清力氣隨池母,說是倒拔垂楊柳也不足為過。
但池父怕說出去惹人恥笑,便一直讓她在外做端莊淑女的形象,雖說偶爾有時會暴露脾氣,但總得下來瞞的挺好的。
江君熠滿不在乎,看著池卿清手中之物隨意問道:“有姓氏嗎?”
池卿清並沒有回答,沿著肚兜的每個角落看下來後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有。”
池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無事,大不了我們一一排查,這個等我回去把他們並案。”
池卿清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麼轉身問江君熠:“殿下現下可找到衛氏的屍身?”
其實當初衛氏總的來說,並不確定是死亡還是失蹤。
當時鄰居過來借東西,發現他家中無人,重要東西被弄走了七七八八,以為遇到了劫匪。
鄰居心善,報官請求調查,誰知卻在正廳凳子下發現了肚兜,這才與其他失蹤案件並在一起。
後來調查他家的情況,發現衛氏一個月內都沒有出現在人們的麵前,便猜測衛氏就是此案件的第一個受害者。
江君熠聞言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線索,根據下麵人調查的衛氏行蹤,我覺得衛氏應當是在家中被人害死的。”
“我們今日早上四處在她家中各地走訪了一圈,他們這裡沒有可以隱匿人屍體的地方。”池卿清猜測道:“我覺著她可能在死後被抬出來的。”
池鶴點了點頭:“此言有理,但殿下不妨先調查周圍一裡之內有沒有什麼藏身之處,如若沒有就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湖泊河水之類的。”
江君熠依言吩咐人調查去了。
隨後三人趕到了被狗咬掉頭顱的男子家中,本是想分批行動的,一波人去死者死前斷言的新科狀元那,一波來死者家中調查。
但是由於新科狀元早早被天子派了出去,而住處也是剛搬不久還未住進去的,便不再多此一舉去那裡調查了。
路上池父給他們交代了調查到的這個男子的生平。
該男子叫劉福,家中獨生子,出生時因為喜鵲登門,加之下顎一抹紅,他的父母便覺著他是天神賜子,妙不可言,福澤濃鬱便取名為‘福’。
在生了他之後劉母因身體受損,再難有孕就十分寵愛這唯一的兒子。
他家雖是普通農戶,但比之城中富家嫡少爺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也養成了他嬌縱跋扈,好吃懶做風流成性的性格。
他喜愛招貓逗狗,時常流連煙花柳巷,把京城中大大小小的青樓都睡了個遍。
三年前劉父劉母一同病逝,留下不知從哪來的大額家產。
這家產本能保他安樂無憂怎奈何劉福貪圖享樂,不足三年便把家產揮霍一空。
後來他跟隨狐朋狗友學習了盜竊,專門搶奪老人孩童的錢財三番五次進出牢獄。
但他就是不知悔改,三月前又因強迫陌生女子與其發生關係被該女子家中搞上衙門進去呆了兩個多月。
現下這才剛出獄就莫名其妙死亡。
池卿清聽了他的生平,氣歎一句:“死有餘辜。”
江君熠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第一次被抓就是我送進去的,當時已經讓他把偷盜的錢財補齊,並且我還額外拿了自己私銀補償他們。”
池卿清這才放心:“那便好。”
老人本就年齡大做不了什麼活計,再被搶奪錢糧池卿清不敢想象他們之後該怎麼過。
幸而,幸而他們有人幫助。
思及此,池卿清不禁悄悄側目觀察起江君熠。
一雙劍眉下壓,顯出幾分淩厲氣勢,但又眉眼含笑,唇角微勾,仿若冬日暖陽,攝人心懸。
劍眉星目,麵如冠玉,氣質斐然,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所有美好的詞語用來形容他都仍覺不夠。
江君熠正和池父學習如何斷案,不經意側首卻發現池卿清在看他,不禁發問:“池姑娘一直盯著我作甚?”
他們雖私下還是一直以名字相叫,但畢竟池父在此,不可逾矩。
池卿清想著入迷,聽此直接道出心底的話:“你長得還挺俊逸...”
江君熠被他的直言快語說得麵紅耳赤,但仍嘴上囂張:“此乃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