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卿清猛然瞪大眼:“壞了!”
二人對視一眼,齊聲說:“他是想把事情鬨大!”
江君熠看了子塵一眼:“你去掉兵,把這裡嚴加把守,不讓人過來,再去把散播言論的人抓住,送到衙門關幾天,最好是逼問一下。”
“是。”子塵迅速領命,帶著兩個侍衛分開行動。
他們二人也跟著人群出來的方向,找到了事發地點。
狹窄的小道內,陰暗潮濕。
地麵滿是水漬,被月光照亮反射,格外清晰,但卻也清楚的知道此地無處下腳。
江君熠指揮剩下的侍衛,讓他們把人群趕走。
池卿清看了眼小道黑乎乎的一團,又看了看腳下濕漉漉的一片。
提著裙擺一咬牙過去了,她用手中花燈依稀的光照著,慢慢走到了裡麵。
再距離儘頭兩三米處,池卿清才看清前麵的東西。
是一個渾身赤裸的屍體,哪怕是夜色深濃,加之視線模糊,池卿清也能瞧出她身體蒼白。
她心下一驚,趕忙把花燈遞給春夏,脫下自己身上的大氅給人蓋住。
此刻天氣寒涼,雪花融化之時遠比下雪更為寒冷。
剛脫下大氅一會兒的池卿清就覺得寒冷,更彆說赤裸著的女子了。
她不是仵作,並不確定此人真正的死因。
是死於仇殺,還是冬日寒涼。
江君熠從小道口進來,還未靠近就被池卿清叫停:“你彆過來!”
江君熠一驚:“為何?”
“她已經死了,渾身赤裸,你....給她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吧。”池卿清沉聲道。
“好。”江君熠退後幾步,叫來春夏把自己的大氅給池卿清披上。
春夏毫不猶豫的接過。
如若不是自己的衣服是一體無法脫,她早就給人蓋上了。
現下有了衣服,自然會接下的。
江君熠道:“我去讓人把蘇光叫來,此處等你們收拾好了再讓男子靠近。”
“好。”池卿清應下。
等人出去了池卿清才蹲下身,接過花燈的微弱光亮仔細觀察。
現場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死者是被直接扔到這裡的。
此人麵上有數道傷痕,眼角高腫,嘴角被撕裂,留下數道血痕。
墨發似乎也結了冰。
池卿清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身上冰涼,早已沒有了氣息,溢出的血痕都被凍住了。
池卿清並沒有掀開大氅仔細觀察,一來是自己並不是仵作,對於驗屍之事懂的甚少。
二來,聽說人死後,化成鬼魂,還是會感受到身上的溫度了。
上元佳節,就不要多加這份痛苦了。
她把花燈放到死者旁邊,妄圖用蠟燭的光為她取暖。
自己則蹲在旁邊,靜靜等待蘇光。
她看向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哪怕是離得進的春夏,都隻看出黑乎乎一團。
池卿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這是兒時練武時沒有把握好尺度,自己給自己來了一鞭,弄得險些失明。
幸而遇到了宮外神醫,才救了回來。
還未陷入沉思,池卿清就被叫住:“姑娘?!”
春夏走進拍了拍她:“蘇光,蘇大人到了。”
池卿清恍然回神,站起身對著蘇光笑了笑,讓開位置。
也不知為何,這一世那般容易出神多想。
蘇光對著池卿清笑了笑,而後放下工具包開始驗屍。
她仔細觀察了死者的外貌、麵色、眉毛、皮膚等特征,以判斷死者死時的狀態。
蘇光眉梢緊皺:“根據天氣和死者身上溫度大致判斷,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她身上的血被放乾了,我現在並不能看出來是從什麼地方放血的,而且她有被暴力□□。”
用工具撬開死者的嘴,蘇光打著燭光仔細觀察:“現在夜色太暗我看不太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生前十分反抗這一行為,牙齒上都沾有血跡,舌頭有傷痕,她可能是想要咬舌自儘,但被凶手發現,失敗了。”
池卿清忍住心中驚愕湊上去看,隻瞧見朦朧痕跡,具體卻看不清,隻能坦然道:“我有眼疾,夜深看不清東西。”
“抱歉。”蘇光有歉意的對著池卿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