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還沒來得及問個究竟,對麵為首的年輕人卻一躍下馬,大步走了過來。
“站住!”
張恒的親兵屯長連忙喝道。
三百親兵也紛紛拔出兵刃開始戒備。
麵對數百柄利刃,那年輕人卻絲毫不懼,仍舊大步走了過來,直到張恒身前十步左右時才停了下來,拱手行禮道:“東萊太史慈,見過張都尉!”
見這年輕人不肯止步,張恒的親兵屯長已經舉起了手中長劍,準備下令將此人格殺,卻忽然被張恒揮袖阻止。
“你說你叫什麼?”
張恒瞪大了眼睛,皺著眉頭問道。
“在下太史慈,字子義。”
太史慈高聲回應道
此人難道就是勇冠江東,單挑孫策數十回合不落下風的太史慈!
這可是條大魚,堅決不能放過!
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後,張恒臉上的錯愕立即變成了震驚,就連剛才還覺得騷包的胡子,此刻在張恒眼中也變得無比順眼。
嗯,這胡子真好看,大丈夫就該有這等美須髯!
來不及多想,張恒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快步迎了上去。
“子義免禮!”
張恒揮手笑道。
“多謝都尉。”太史慈這才站直了身子。
張恒上下打量著太史慈,卻是越看越滿意,不禁開口笑道:“子義之名,我素有所聞,卻不想今日有幸相會,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額……都尉竟然聽過在下?”太史慈驚奇道。
張恒笑道:“子義毀章為公,仗義報主,此事聲震四海,我亦有幸聽聞。”
“都尉謬讚了,在下區區薄名,不值一提。”太史慈連忙謙虛道。
一番寒暄過後,張恒才笑問道:“但不知子義為何會在此,又為何攔住去路?”
聞言,太史慈神色一肅,朗聲道:“實不相瞞,在下此來,乃是受人所托,討伐逆賊董卓!”
說著,太史慈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昔年太史慈為東來郡吏時,郡裡與州裡不合,每年上報雒陽的奏疏內容常有相互矛盾之處,但雒陽尚書台的處置卻以先到者為準。
有一年,州裡的奏章先發往雒陽,郡守怕對自己不利,便想知道州裡上報的內容。最終太史慈挺身而出,接下了這個任務。
太史慈率先趕往洛陽,等州裡負責上報的官吏到了之後,太史慈便冒充雒陽官員,要求查看奏章。州裡的官吏不知有詐,便拿了出來,太史慈卻當場拔刀毀之。
州裡的官吏大怒,要捉拿太史慈,可太史慈卻表示,我毀壞奏章的確有罪,但你保管不力,也難逃罪責。為今之計,不如咱們一起逃亡,免遭牢獄之災。
事已至此,州裡的官吏無可奈何,隻得同太史慈一起逃亡。但太史慈卻連夜趕回了郡裡,把此事稟報郡守。
太史慈成功完成任務,自然名聲大噪,卻也得罪了當時的州官,無奈之下隻好逃亡遼東避禍。
去年董卓入京,準備廢立天子,當時除了盧植反對之外,還有一個愣頭青表示不服,那人就是孔融。
作為孔老二的直係後代,孔融對自家的典故當然爛熟於心,便數次以聖人之言與董卓激烈辯論,氣得董卓大發雷霆,卻無可奈何。
當時的董卓還想和世家合作,自然不能殺孔融,但噴又噴不過,便授意尚書台拜孔融為北海相。
黃巾之亂雖然在數年前就被基本平定,此時的華夏大地上猶有黃巾殘黨,其中以青州最甚。董卓此舉,就是想借黃巾餘黨的手乾掉孔融,就算乾不掉也沒關係,至少不用聽這家夥在自己麵前嗶嗶了。
孔融到青州北海上任後,聽聞了太史慈的事跡,十分欣賞,多次派人去慰問照看太史慈的母親。太史慈歸家之後,十分感動,便去拜見孔融。
恰逢諸侯討董,孔融治下的北海雖然亂,但他還是想出兵討董,於是太史慈再度拿出了自己毛遂自薦的看家本領,自告奮勇要替孔融前來會盟討董。
孔融大喜,當即調撥七百人交給太史慈,讓他前來。
兵馬雖然少了些,但已是頗為不易,要知道此時的孔融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聽完事情的經過,張恒笑著點了點頭,心道這太史慈不僅是位勇將,更是個義士,若能將其從孔融那挖過來,豈不是一大樂事。
不過應該不大容易,畢竟孔融對太史慈母親有恩……
想到這裡,張恒忽然發現了一個華點。
看太史慈的相貌,應該在二十二三歲左右。而這時代普遍成婚較早,男子十六,女子十四。
也就是說,如果太史慈是家中長子的話,那他母親最多也就三十六七歲,按照後世的觀念,那就是個成熟的大姐姐,而且還是寡婦。
而孔融今年也才不到四十歲……
嘶!
子義,你確定孔融照顧你母親是因為欣賞你?
你爹的棺材板沒變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