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場作戰,拋射不僅能提高射程,更能覆蓋更大麵積,所以這漫天箭雨飛上天之後,在空中畫了個弧形,便如雨點雪花一般向著郭汜大軍紮了下來。
“舉盾!”
郭汜絲毫不慌,冷聲大喝道。
臨陣多年,這種手段他見得多了。隻要能抗住這幾波箭雨,衝到敵方陣中,那敵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隻能在自己的鐵蹄下哀嚎。
一輪箭雨過後,雖然對郭汜軍造成了一定的殺傷,卻並不能阻止這數千匹西涼戰馬的腳步。
張飛也不急躁,隨即又大喊道:“再放!”
又是一輪箭雨呼嘯而至,由於距離近了,造成的殺傷又多了些,就連郭汜本人都險些中箭。
他死死盯著遠處張飛的大纛,眼中滿是嗜血的殺意。
那張翼德必然就在大纛下,衝進去,我要親手斬殺此人,揚我軍威!
終於,四五輪箭雨過後,郭汜的大軍總算殺過來了,戰爭正式進入到白刃戰的階段。
戰馬的衝撞力是驚人的,更何況是加速助跑之後的數千匹戰馬。
雙方部隊剛一接觸,張飛部最前方的士卒,立刻有不少人被撞飛了出去。在戰馬的鐵蹄之下,手中的盾牌顯得那麼脆弱。
好在這種情況張遼早有預料,在最前方布置了足足三層防禦陣列,就這還差點被郭汜的一波衝鋒全部衝垮。
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頂住。一旦有一人後退,便會形成連鎖反應,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士氣崩塌隻在頃刻之間。
“傳令,命一千士卒上前督戰,最前方將士死絕,則督戰隊頂上,全軍將士在內,敢有後退一步者,立斬!”
張遼目光死死盯著前方戰局,冷聲下令道。
眼下戰事吃緊,張遼早已沒了平日裡溫和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內而外的銳氣。
“遵命!”
親兵抱拳而去。
最前方的戰線上,郭汜手持大刀往來衝突,早已殺得渾身是血,所遇敵軍竟無一合之敵!
在他的帶領下,戰線一再被往前推移,此刻已經殺到了第三條防線前。
而且看方向,他竟然企圖往張飛大纛下推進。
“這小婢養的,真個是猖狂,我都還沒去找他,他居然自己急著衝過來送死。”
張飛笑罵一聲,咧來的嘴角中滿是戰意。
“文遠,你在這指揮大軍,我去會一會那賊將!”
聞言,張遼剛想開口阻攔,但怎料張飛壓根不給他機會,一招手帶著麾下親兵衝了出去。
“翼德,你這……”
張遼苦笑一聲,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擔憂,反而有些羨慕。
身為武人,張遼骨子裡自然也是崇尚武力的。而且他對這個所謂的西涼第一勇將也有些不屑,若非身負重任,他早就衝上去與郭汜一決高下了。
就在郭汜在戰陣中殺得如魚得水之時,張飛到了。
一貫喜歡不宣而戰的張飛,這次卻並沒有偷襲,而是從正麵衝過來的,甚至丈八蛇矛刺出的那一刻,張飛還發出了一聲雷鳴般的吼聲,像是專門提醒對方一樣。
麵對西涼第一勇將,張飛給予了他和自己最大的尊重——我張翼德今日就要是堂堂正正地打敗你!
郭汜殺得正歡,忽聽不遠處一聲雷霆巨吼,像是在耳邊炸響一般。急忙循聲望去時,隻見一個虯髯大漢已經衝到了自己不遠處,手中蛇矛直取自己咽喉。
郭汜吃了一驚,急忙駕刀格擋。
鏗!
兩人兵刃相交處,傳出一陣厚重的金屬轟鳴聲,一縷火花從中迸濺而出。
火光中映照的,正是張飛那興奮的臉。
郭汜隻覺一股無法阻擋的巨力從兵刃處傳來,待反應時,臂膀早已發麻,心中不由得大駭。
此人是誰,為何如此凶悍!
再看張飛,卻隻是嘿嘿一笑。
“能擋住我這一矛,你這賊子倒有些本事,來,再吃你大父一矛!”
張飛再度發動進攻時,嘴上還不忘占點便宜。
“環眼賊,你是何人?”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一次郭汜不敢再硬抗,閃身躲避之後,便悍然發動了反擊,一刀砍向張飛,口中還不忘問道。
“將死之人,何必再問你家大父姓名。”
張飛冷笑道,卻做起了謎語人。
經過剛才那兩下,張飛已經大概察覺出了郭汜的實力。
的確很強,但比自己還差了不少,甚至連張遼都不如。
就這點程度,也能被稱為西涼第一勇將?
真是可笑!
郭汜則更加鬱悶,望向張飛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這環眼賊,你要打便打,非得占我便宜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