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整理了一下儀容,大步走到門前,對守門家仆拱手道:“兄台,勞煩通報,我有大事求見張太尉!”
聞言,門口的家仆差點沒給氣笑了,用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太史慈。
小子,你是誰,口氣挺大啊!
你算什麼東西,太尉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每天求見太尉的人多了去了,我們都通報還不得累死!
不過本著雒陽高官遍地走,九卿不如狗的原則,守衛也勉強拱手回了一禮。
“敢問閣下何人?”
太史慈剛要通報姓名,卻忽然遲疑了一下,再度拱手道:“兄台隻管通報便是,隻說南陽故人拜會,太尉自會接見。”
這下家仆放心了。
連姓名都不敢說,果然是不入流的貨色。
“閣下欲求見太尉,卻連姓名都不敢示人,未免太過不知禮數。”家仆冷笑一聲道,“倘若太尉因此降罪,我等可擔待不起。”
“這……”
太史慈當然看得出來家仆狗眼看人低,但這話說得卻是滴水不漏,讓他無法反駁。
想了想,太史慈忽然目光一亮,緩步湊了上去,從懷中拿出兩塊馬蹄金,給守門的兩位家仆一人一塊,繼續拱手笑道:
“兄台,非是在下不肯通報姓名,確實是不方便。你儘管通報,太尉若降罪,我自一力承擔,絕不牽連兄台。”
果然,一見到馬蹄金,兩名家仆頓時露出了激動的笑意,連忙收下揣入懷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般,看上去不知經曆了多少次。
“好說,好說,閣下且在此等候片刻,我這便進去通報。隻是太尉見不見你,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言外之意就是,無論你能不能見到人,錢是不退的。
太史慈連忙拱手道:“這是自然,太尉不見,在下又豈敢強求。還請兄台說清楚,是南陽穰縣故人求見。”
“放心,我記下了。”
家仆點了點頭,忙不迭扭頭向裡麵走去。
這一幕落在太史慈眼中,不禁搖頭一笑。
錢財開路,無往不利,此言誠不我欺也!
剛才求見受阻,太史慈目光一轉,落到眼前氣派的宅邸上,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張溫為官貪腐,那他手下人也絕對好不到哪去,便想著用錢財開路。
一試之下,果然成功!
子毅主簿乃至誠君子,為何卻有一個這樣的伯父。
太史慈心中想著,對張溫瞬間不剩多少好感。
院中,張溫正在院中看書曬太陽。
自去年起,朝局就被董卓一手掌控,他這個太尉成了閒職,百無聊賴之下,也隻能每日以看書打發時間。
憶往昔崢嶸歲月,自己也曾身披戰甲,為國出征;掌控大軍,誅殺不臣!
誰曾想臨老之時,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董卓這個逆賊為禍京師而無能為力,這讓張溫發自內心的憤怒。
無能力改變現狀的他,索性不再過問政務。
正感歎間,管家從外麵走了進來,對張溫拱手道:“家主,外麵有人求見。”
“不見!”
張溫聞言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道。
昔日他大權在握時,倒是喜歡招待賓朋,展示威嚴,提攜後輩的同時,也收了不少好處。
可如今自己手中一點權力也沒有,這些人還想走他的門路,莫不是瞎了眼不成。
這等不開眼的貨色,有什麼好見的。
“家主,那人說他是南陽穰縣故人。”管家又說了一句。
“南陽穰縣故人……”
張溫口中自語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穰縣是自己的故裡不錯,但近些日子,自己並沒讓家族中派人過來啊。
隻有一個族侄來投奔自己,卻幾個月都沒見到人。如今外麵兵荒馬亂的,想來應該是被賊人所害,為此張溫還傷心了好久。
“家主,見嗎?”
關鍵見張溫遲遲不回話,便又輕聲問了一句。
“也罷,索性今日閒來無事,便讓老夫看看這所謂的穰縣故人,到底是誰。”
說著張溫站了起來,讓管家帶人進來。